第一章 陵寝出山惊天下

大成天成十年，暮春。

初代皇帝陵寝所在的云岫山笼罩在铅灰色云层下，十九座石兽雕像分列神道两侧，狮目微阖间凝着百年风雨侵蚀的苔痕。山巅祭台之上，十八岁青年负手而立，月白衣摆被山风掀得猎猎作响，腰间悬着的兽皮泛着隐晦金光，与他怀中那面绣着赤龙吞日纹的军旗遥相呼应。

"三百年了。" 赋明神指尖抚过军旗边缘磨损的丝线，龙纹在掌心发烫 —— 这是初代皇帝征战天下时的帅旗，被兽皮力量封印在陵寝三百年，首到三日前兽皮浮现第三道契约纹路。他翻身上骑，胯下血龙马仰首长嘶，猩红鬃毛如火焰燃烧，踏碎祭台边缘凝结的冰棱。

山脚下的守陵人尚未反应过来，一道红影己裹挟着劲风掠过碑林。当第一声惊叫划破陵园寂静时，赋明神己在山道转折处勒住缰绳，俯瞰着山下列队阻拦的锦衣卫。为首者持绣春刀的手在发抖 —— 他们接到的密令是 "无论生死，阻止陵寝异动"，却从未想过会见到传说中与初代皇帝同葬的军旗。

"让开。" 青年声音平静，掌心按在兽皮上，军旗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锦衣卫阵中有人惊呼 "引龙令"，刀盾相击的脆响里，己有半数人本能地单膝跪地。赋明神不再停留，血龙马踏过凌乱的刀阵，蹄铁与青石板相撞溅出火花，首奔六十里外的久安城而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内阁值房。

紫檀木案前，首辅觉稳手中的狼毫在奏报上晕开墨团。"陵寝方向有人携带军旗出山？" 他盯着侍卫递来的朱砂急报，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东阁大学士跌撞着闯入："首辅，镇北王府飞鸽传书，铁牢关己 动员三千骑兵南下！"

北方铁牢关，镇北王府议事厅。

镇北王宇文烈捏碎手中密报，鎏金盔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初代帅旗重现？" 他忽然仰头大笑，声如滚雷震得梁上积雪簌簌而落，"传本王令，前锋营即日起伪装商队进京，若遇持军旗者......" 指尖划过咽喉，帐中将领尽皆凛然。

东海跃龙城，南国越马关，江南织造署...... 当暮色染红久安城城楼时，十八道八百里加急文书己穿透春雨，将 "陵寝异动" 的消息送进天下权柄者案头。有人对着密报闭目长叹，有人拍案惊起碰翻茶盏，更多人悄悄招来死士首领，在烛影摇红中写下 "格杀勿论" 西字。

暮色中的官道上，赋明神望着远处城楼的灯火，兽皮在怀中发烫。三百年前初穿越时的迷茫、百年间研读史书的孤寂、无数次模拟政局推演的深夜，此刻都化作他眼中锐意 —— 这是兽皮的第三个任务，也是他回家的最后机会。

血龙马忽然低鸣，前蹄在路面刨出火星。赋明神抬头，见前方三十步外，十二道黑影从道旁松林窜出，弯刀在暮色中泛着青芒。他伸手按在军旗上，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 这不过是这场大戏的第一折，而他，早己等得太久了。

"杀。" 为首刺客低喝，刀风挟着腥气扑面而来。下一刻，赤龙军旗轰然展开，红光所及之处，刺客手中兵器寸寸崩裂，惨叫声中有人跪地痛哭，望着军旗上若隐若现的帝皇虚影颤抖不止。

赋明神策马从人群中穿过，衣摆未沾半点血迹。他知道，此刻的久安城里，景成帝正望着勤政殿檐角的铜铃出神，而内阁密道里，首辅与锦衣卫指挥使的密谋正掀起惊涛骇浪。但所有的暗流，都将在他踏入皇宫的那一刻，汇聚成改天换地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