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朝堂的毒雾气息尚未散尽,忠魂商团远握紧舵轮,望着前方浓雾中若隐若现的黑影,算筹项链在胸前随着剧烈的心跳晃动 —— 那是张清远留给他的遗物,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大人!是海盗船!” 瞭望手的惊呼撕破死寂。李修远眯起眼,看着对方船帆上斑驳的骷髅旗,突然瞳孔骤缩 —— 那些看似随意的裂痕,竟组成了北虏巫祝特有的咒文图腾。“备战!” 他的佩剑出鞘,剑刃映出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通知波斯盟友,按北斗七星阵形分散!”
箭矢破空声骤然响起,染着蛊毒的弩箭射穿帆布,在甲板上腾起绿色毒烟。李修远挥剑格挡,余光瞥见敌方船员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狼首刺青。“果然是北虏!” 他怒吼着冲向船头,算筹在指间翻飞,“调整船舵,逆时针旋转三度!” 话音未落,旗舰突然剧烈震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
“船底有异动!” 水手的惨叫从舱底传来。李修远带人冲进船舱,腐木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借着摇曳的火把,他看见船板上密密麻麻的孔洞正渗出黑色黏液,成千上万只细小如沙粒的蛊虫在木质纤维间穿梭,所过之处,坚硬的柚木竟如腐泥般剥落。“钻木蛊...” 他想起《破蛊算经》残卷中残缺的记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北虏竟真的研制出了这等邪物!”
甲板上传来更加激烈的喊杀声,波斯盟友的战鼓与北虏巫祝的 咏唱 交织成诡异的死亡乐章。李修远抓起一桶用忠魂花熬制的药汁泼向船底,蛊虫发出刺耳的嘶鸣,却只是暂缓侵蚀。他望着逐渐下沉的船头,突然想起马六甲海战中算筹阵抵御 “引雷蛊” 的场景,猛地扯开衣领:“把所有算筹集中到船底!按八卦方位排列!”
船员们顶着不断掉落的木屑,将算筹插入船板缝隙。当最后一根算筹就位时,金色光芒从阵眼迸发,与蛊虫的幽蓝毒雾激烈碰撞。李修远的算筹在金光中划出弧线,却听见敌方旗舰传来阴森的笑声 —— 北虏首领站在船头,高举刻满咒文的青铜鼎,鼎中涌出的黑雾瞬间吞噬了算筹阵的光芒。
“不好!他们在增幅蛊毒!” 李修远的声音被船身断裂的巨响淹没。他看着船底的算筹阵寸寸碎裂,突然发现敌方船只吃水线处刻着与景宁侯府密信相同的暗纹。就在这时,副手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大人!货舱的《平准法》残卷... 被蛊毒腐蚀了!”
李修远感觉天旋地转,扶住歪斜的桅杆才勉强站稳。他望着波斯盟友的船只在毒雾中摇摇欲坠,想起朝堂上林缚与北虏使者的算学争锋,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连环杀招。而此时,在幽冥号的指挥舱内,北虏巫祝将最后一枚 “噬魂蛊” 炮弹推入炮膛,炮口对准了正在红海挣扎的忠魂商团船队,海面下,更多的钻木蛊正顺着洋流,悄悄游向商船的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