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的青铜烛台上,十二盏獬豸灯突然爆出油花,将景成帝手中的铁血卫名录映得忽明忽暗。名册泛黄的纸页上,每个名字都被朱砂圈成狼首形状,却在狼首眉心嵌着极小的獬豸角 —— 正是第十八章中皇后腕间「狼首獬豸共生纹」的雏形。"他们是景宁侯用北虏 ' 血月饲狼术 ' 养大的遗孤," 张清远的补丁衣袖拂过名录,袖口獬豸刺青与名册上的狼首印记发出蜂鸣,"每个孩子断奶时就被种下毒蛊,血管里流着巫祝与汉人的混血脉。"
景成帝的指尖停在「铁血卫指挥使?阿古达」的名字上,墨字旁盖着的景宁侯府花押印,与第十章中纵火焚毁忠良殿的火漆印完全一致。"但他们也是唯一能穿过北虏密道的人," 帝王的声音混着松涛,"三年前林缚在铸钱坊火场,用浸过百家血的算筹纹章,从毒蛊里唤醒了三十六个孩子的良知。" 他翻到名录末页,「铁血卫斥候?林缚」的名字旁,画着与第十五章铸钱坊复合纹章相同的耕犁算筹图,图角标着极小的「护民」二字 —— 那是用老匠王老汉的断指血写的。
"陛下可记得淑妃临终前的血书?" 张清远突然提高声音,袖口刺青因激动而发烫,"景宁侯用这些孩子的血养毒蛊,淑妃娘娘的指甲里,至今还嵌着阿古达的狼牙!" 他指向名录第三页,那里记着铁血卫的训练记录:「每日吞服狼首蛊,刻北虏文于骨,违令者断指」—— 与铸钱坊老匠被打断的手指,用的是同一款刑具。
景成帝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将名录翻至「特殊印记」页:三十七个铁血卫遗孤的胸口,都烙着与景宁侯府私铸钱相同的九瓣钱范印,却在每个印记中央,都有极浅的算筹刻痕 —— 那是林缚偷偷为他们刻的护心符。"朕没忘," 帝王的拇指碾过算筹刻痕,"但北虏己用算筹几何术破了地脉,唯有同样懂北虏密道的他们,能把毒刀捅回敌人心脏。"
居庸关外的风雪像北虏巫祝的长鞭,抽打着临时搭建的中军帐。赋明神盯着少年兵阿木尔袖口露出的狼牙刺青,那是北虏「血月狼卫」的世袭标记,却在他捧来的姜汤表面倒影里,刺青竟扭曲成獬豸形状。"大人,这是末将爹当年在铸钱坊烧的姜汤," 少年的睫毛凝着冰晶,掌心纹路与第十七章中影子考课员的算筹金牌完全一致,"他说喝了能驱寒。"
姜汤触唇的瞬间,赋明神腰间的兽皮金纹突然如蛇般蜷曲。他扣住阿木尔的手腕,发现其内侧用北虏文刻着《血月秘典》的「噬心咒」,而姜汤里漂浮的枸杞,竟摆成北虏「五毒噬心阵」的方位 —— 中心那颗枸杞,正是狼首形状。"阿木尔,你爹是王老汉," 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三年前铸钱坊大火,他用身体护着你,自己被毒火毁了半张脸。"
少年的眼泪砸在算筹纹章上,溅起极小的磷火:"他们说... 说忠魂殿的铠甲都褪成白铁了," 他扯开衣领,胸口的九瓣钱范印泛着青灰,却在赋明神的金纹扫过瞬间,印记中央的算筹刻痕突然亮起,显形出「护民」二字,"说汉人要拿我们的血,给新铸的算筹纹章开刃..."
赋明神看着少年瞳孔里的挣扎,突然想起第十八章中百姓献来的断刀破犁 —— 阿木尔父亲王老汉的断犁,此刻正躺在忠魂殿的废墟里。"你看这算筹," 他抽出林缚送的护民筹,筹身的獬豸纹与阿木尔胸口的「护民」字产生共振,"你爹刻在你骨血里的,从来不是毒蛊,是让你抬头做人的算筹。"
阿木尔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袖口的狼牙刺青与胸口的算筹刻痕发出蜂鸣。他从靴筒里抽出半片算筹,上面用北虏文写着「杀持旗使,全家免死」,背面却刻着王老汉的掌纹 —— 那是用断指血拓下的印记。"对不起..." 他扑通跪下,姜汤泼在雪地上,将毒蛊阵图灼出焦黑的獬豸形,"他们抓了我娘,说要把她扔进铸钱坊的铜炉..."
赋明神扶起少年,发现他袖口内侧藏着极小的忠魂花刺青 —— 正是老医正在山海关培育的品种。"带你娘去忠魂殿," 他撕下半幅军旗,在旗面画下算筹护心阵,"那里的断刀破犁,比任何铠甲都能护佑她。"
风雪更紧了,阿木尔离去的背影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算筹形影子。赋明神摸着兽皮金纹,发现阿木尔留下的半片算筹,竟与景成帝手中的铁血卫名录产生共振,名录上的狼首印记正在褪去,露出底下用算筹刻的「觉醒」二字 —— 那是千万个像阿木尔这样的孩子,用血泪在毒蛊印记下刻下的真正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