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北虏质子的狞笑犹在耳畔,东海防线的战报修远站在忠魂商团旗舰的甲板上,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湿气扑面而来,却冲不散他眉间的阴霾。手中的《平准法》残卷被海水浸得发皱,算筹在掌心快速翻飞,木屑簌簌落在绘制着马六甲海流图的羊皮纸上。
“大人,前方乌云压城,怕是有大风暴!” 瞭望手的呼喊被狂风撕碎。李修远猛地抬头,只见西北方的天空如同被北虏的墨汁泼染,层层叠叠的乌云中隐隐透出诡异的紫光。他握紧算筹,瞳孔骤缩 —— 那紫光的流动轨迹,竟与《破蛊算经》残卷中记载的 “引雷蛊” 征兆如出一辙。
“全体听令!按巽位三角阵形规避!” 李修远的声音穿透呼啸的风声,算筹狠狠指向海天交界处,“根据算学模型,风暴中心会在酉时偏移东纬三度!” 船员们应声而动,将用忠魂花汁液浸泡过的帆布绷紧,算筹改良的船舵在齿轮咬合声中缓缓转向。然而,就在船队即将驶入安全海域时,海面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闪着幽蓝光芒的蛊虫破水而出,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电网。
“是北虏巫祝!” 副手的惨叫被雷霆声淹没。李修远看着天空中浮现出的狼首图腾,想起科举舞弊案中试卷上的北虏密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见巫祝们站在幽冥号的甲板上,高举刻满咒文的算筹,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们的吟唱,原本即将消散的风暴突然调转方向,裹挟着碗口粗的闪电,朝着忠魂商团的船队疯狂袭来。
“启动防御系统!” 李修远挥剑斩断缠上船桅的蛊虫触须,剑身却在接触到幽蓝光芒的瞬间冒出青烟。他望着逐渐失控的船舵,突然想起陈延龄在狱中刻写的解毒算筹 —— 蛊毒相生相克,或许风暴本身就是破解 “引雷蛊” 的关键!“把所有算筹集中到甲板中央!” 他嘶吼着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被冰匪划伤的疤痕,“按《破蛊算经》的方位,摆成北斗七星阵!”
船员们顶着狂风暴雨,将上千根算筹插入甲板缝隙。当最后一根算筹就位时,七星阵突然迸发耀眼的金光,与天空中的紫色闪电激烈碰撞。李修远的头发被电流击得竖起,却依然死死盯着算筹阵的变化。然而,北虏巫祝们的吟唱声愈发急促,更多的 “引雷蛊” 从幽冥号上倾泻而下,海面瞬间被染成诡异的紫色。
“大人!船身龙骨出现裂缝!” 副手的哭喊声传来。李修远转头望去,只见旗舰的水密舱正在被蛊毒腐蚀,算学改良的青铜隔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颤抖着摸出张清远留下的血算筹,算筹上 “算学佑民” 西个字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告诉兄弟们,就算船沉,也要护住海图和《平准法》残卷!” 他的声音带着决绝,“只要算学的火种还在,我们就...”
话音未落,一道水桶粗的闪电首击旗舰桅杆。李修远被气浪掀翻在地,朦胧中看见幽冥号的黑影越来越近,巫祝们手中的算筹正对准船队,准备发动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