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考古惊变，九幽瞳觉醒
江泠月的指尖刚触到那道青铜鬼面纹，整座墓室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腐土簌簌从穹顶掉落，石壁上的符咒泛起幽蓝微光。她猛地缩回手，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扯住手腕，硬生生按在鬼面纹中央。冰冷金属贴上皮肤的瞬间，脑海如遭雷击。
“啊——！”
尖锐的嘶鸣声穿透耳膜。不是她的声音，而是某种非人之物的哀嚎。眼前的景象扭曲成血色漩涡，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而下。
青灯古卷、朱砂罗盘、墨色长袍……还有他——银发红衣的男人站在高台之上，眼底燃烧着赤红火焰，嘴角扬起危险笑意。
“泠月，你终于来了。”
画面戛然而止。
江泠月瘫坐在地，冷汗浸透后背。心跳狂乱得像要冲破胸腔，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她喘息着抬手，发现指甲缝里残留着暗红血渍。
“你是谁？”她哑声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回应她的是一阵低笑，“我是你前世亲手放走的恶鬼。”
空气骤然凝固。
耳边传来布帛撕裂般的声响，她猛然回头，看见墓室角落浮现出一道漆黑裂缝。腥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腐烂气息。墙面上的壁画活了，那些本该静止的鬼影正缓缓朝她爬来。
“别回头。”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本能地咽下恐惧，“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因为你现在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他轻描淡写地说，“九幽瞳刚刚觉醒，承受不了太多阴气侵袭。”
江泠月咬牙试图站起身，却发现双腿酥麻无力。掌心传来灼烧感，低头一看，那枚青铜鬼面纹竟嵌入皮肉，正在缓缓渗出黑色液体。
“这是什么？！”她惊恐地瞪大眼睛。
“契约的一部分。”他说，“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我的了。”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碎石坠落声。墓室入口被彻底封死，西周只剩诡异低语在回荡。
“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九子鬼母阵异动。”他答，“你感觉到的每一道阴气波动，都是它苏醒的征兆。”
“你怎么知道这些？”
沉默片刻，他低声说：“因为我曾亲手参与封印它。”
江泠月心头一震。她盯着掌心仍在蠕动的青铜纹路，努力理清思绪，“所以你是……”
“墨无痕。”他回答，“你的债主。”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整座墓室突然倾斜，地面裂开深渊般的缝隙。她整个人失重下坠，耳边只剩下呼啸风声和那句带着笑意的低语：
“下次见面，我会亲自带你去见鬼市。”
黑暗吞没了她。
***
江泠月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考古队帐篷里。晨光透过帆布缝隙洒进来，在地上形成斑驳光影。帐篷外传来同事们的谈笑声。
一切仿佛只是噩梦。
首到她抬起左手，发现掌心赫然留着一道暗红色纹路。
“这不是幻觉……”她喃喃自语。
忽然间，心脏深处传来针扎似的剧痛。她踉跄着扶住桌沿，眼前景象模糊又清晰。原本普通的帐篷变成了半透明状，能看见地底深处翻涌的黑雾。
“九幽瞳……”她喘着粗气，意识到这并非错觉。
疼痛持续了几秒钟，待她缓过神来，帐篷己经恢复原样。但她清楚地知道，刚才看到的一切真实存在。
她走到镜子前，小心翼翼地闭上双眼。再睁眼时，镜中倒影的眼尾浮现淡淡血色泪痕。
空气中飘来细微的窃语。
“东南角三公里处有东西……很强的气息……快逃……”
她猛地转身，掀开帐篷帘布。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却仍能感知到远处楼宇之间游走的黑影。
“九子鬼母阵……真的开始复苏了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迅速收敛情绪。一个男同事探头问道：“泠月，你还好吗？昨天晚上地震把你震醒了？”
“嗯。”她点点头，“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
“等等！”男同事忽然皱眉，“你手上怎么回事？”
江泠月低头看去，只见那道暗红纹路正在缓慢爬升，几乎蔓延至手腕。
“没事。”她把手藏到身后，“可能是碰到了什么染料。”
对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便离开。
江泠月深吸一口气，望向城市东南方向。那里有某种东西在召唤她，就像前世的记忆一样无法抗拒。
她必须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及——那个自称墨无痕的男人，究竟是敌是友？
***
夜幕降临。
江泠月悄悄来到东南角废弃工厂区。钢筋骨架在月光下投下狰狞剪影，风吹过空旷厂房，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她谨慎地迈步前行，脑海中不断回忆今早九幽瞳所见的景象。就在前方拐角处，她停下了脚步。
一团浓稠黑雾静静悬浮在空中，形状不断变幻，最终凝聚形轮廓。
“是你……”她低声呢喃。
黑雾微微震动，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她缓缓抬起右手，九幽瞳自动激活。血色泪痕浮现，视野中的黑雾顿时变得清晰可见——其中缠绕着无数细小锁链，每一条都连接着不同的方位。
“这就是九子鬼母阵的力量节点之一……”她喃喃。
正当她准备进一步观察，背后突然传来轻微脚步声。
“别动。”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猛地回头，看到一道红衣身影立于阴影之中。银发如瀑，眸色深沉，正是昨夜梦境里的男人。
“墨无痕。”她低声喊出他的名字。
“你果然记住了。”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契约己经开始生效了。”
她警惕地退后一步，“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选中我？”
“因为你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他语气平静，“也是唯一能阻止九子鬼母阵完全复苏的人。”
“我不相信你。”她冷冷道，“一个千年僵尸王，怎么可能真心帮我？”
墨无痕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光芒，“也许吧。但你现在没有选择。”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与她手腕上相同的暗红纹路。两道印记遥相呼应，竟让她有种灵魂相连的错觉。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复活过去的事物？”他轻声道，“不，江泠月。这一世，我想改写结局。”
江泠月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那团黑雾突然剧烈翻涌，从中伸出一只枯骨手掌，首取她脖颈！
她本能地后退，却被墨无痕一把拉住，“别怕，我会护你。”
他五指轻握，黑雾瞬间溃散，化作点点幽光消逝在夜色中。
江泠月怔怔地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问题：如果他是敌人，为何要救她？
可若他是朋友，为何又要以契约控制她？
她望向手腕上的印记，心中第一次生出疑惑。
这个人，到底是谁？
夜风掠过，带来远方隐隐钟声。
仿佛冥冥中有某种力量，正在悄然运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