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鼎炸裂，余波在大厅里翻涌。江泠月站在大厅尽头半敞的门前，脚下金属地板抖个不停，像大地怀揣着秘密，等待未知力量破土而出。她没回头，抬手抹掉嘴角血迹，掌心烫得厉害。
“走。”她低低说了声，率先抬脚迈进。
沈清秋紧跟在后，其余弟子重整阵型，小心翼翼钻进黑暗。空气里，铁锈味厚重，还飘着丝丝缕缕的檀香，似古老祭祀留下的幽梦。
走廊又窄又深，两边墙上满是残缺符文。他们走近，符文慢慢亮起淡青色微光。江泠月眉头一蹙，指尖轻触一道刻痕，心猛地一颤——这些符文不是摆设，是封印。
“小心脚下。”她提醒大家，“符文可能有生命。”
话刚说完，前方传来低沉吟唱，像从地底飘来的幽灵，又似古老灵魂在耳畔低语。声音断断续续，节奏怪异，让人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有人。”沈清秋压低嗓音，右手握住腰间符袋。
江泠月点头，九幽瞳开启，血色泪痕爬满眼角，视野变得清晰又诡谲。她瞧见前方十米外拐角处，有个模糊身影静静立着，好似等了许久。
那人穿件破旧黑袍，身形消瘦，脸藏在兜帽下，只露出一双空洞眼睛。他手握长杖，杖头嵌着块暗红色石头，隐隐发光。
“是守护者。”江泠月小声说，“他在等我们。”
“啥意思？”一名弟子紧张发问。
“这里的符文、机关、归墟之器，都不是乱摆的。”江泠月神色凝重，“这是个完整仪式场，他就是看守的。”
话落，神秘人猛地举起长杖，一道红光划破空气，朝众人射来！
“散开！”江泠月大喝，迅速结印，身前升起一道金光屏障，挡住红光，可冲击力还是让她退了两步。
沈清秋甩出一张镇魂符，符纸化作金色锁链缠向神秘人。神秘人轻挥长杖，锁链就像遇到热的雪，化成金粉飘散。
“实力强。”沈清秋脸色变了。
“别硬拼。”江泠月冷静思考，“先试探招式。”
几人迅速散开，各占有利位置。江泠月站在高处，用九幽瞳观察神秘人动作。她发现神秘人挥动长杖，周围符文就会轻微震动，好像和他有某种联系。
“他在借符文之力。”她心里一惊，意识到这些符文不仅是封印，还是他力量源头。
沈清秋明白她的意思，抽出一张破咒符扔向最近的符文。符纸贴在墙上，白光一闪，符文暗了下去。
神秘人猛地转头，眼里闪过愤怒。地面突然裂开，几条黑色触须从缝里伸出，扑向众人。
“小心！”江泠月纵身跃起，躲开攻击，手上快速结印，一道玄冥契印砸下，击碎一条触须。
其他弟子也纷纷拿出法器符咒，和触须激战。但神秘人力量无穷，触须越打越多。
“撑不了多久。”沈清秋喘着气，汗水湿透额头。
江泠月咬咬牙，知道不能再等。她深吸一口气，咬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拍向额头，激活九幽瞳进阶形态——天眼通。
视野瞬间开阔，时间仿佛变慢。她看到未来五息画面：神秘人会在第三息发动致命一击，目标是沈清秋。
“沈师兄，往左三步！”她大声喊。
沈清秋立刻照做，果然，他原来站的地方，一道黑刃凭空出现，劈裂地面。
“有用！”江泠月心中一喜，赶紧调整战术，“所有人按我指挥动！”
她指挥大家避开危险，集中攻击周围符文。随着符文一个个熄灭，神秘人动作慢了，攻击也少了。
“快成功了！”江泠月咬紧牙关，额头全是汗。天眼通消耗太大，她感觉自己阳寿在飞快流逝。
终于，最后一块符文熄灭，神秘人低吼一声，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干瘪下去。他摇晃着后退，长杖上红宝石没了光彩。
江泠月没给他机会，双手合十，凝聚最后灵力，打出封印印诀。
“玄冥·封！”
金光如锁链缠住神秘人，把他困在原地。他挣扎几下，倒在地上。
战斗结束，众人瘫倒在地喘气。
“你……是谁？”江泠月走近，盯着阴影里的脸。
神秘人抬头，兜帽滑落，露出苍老又熟悉的面容。
“你……”江泠月瞪大眼，不敢相信。
那人嘴角扯出苦笑，声音沙哑：“好久不见，小师妹。”
江泠月心头一震，一个名字在脑海闪过。
这时，远处传来剧烈震动，工厂像要塌了。
“快走！”沈清秋大喊。
江泠月却站着不动，死死盯着那双熟悉的眼睛。
“你不是死了吗？”
男人轻笑，眼神复杂：“你以为的死亡，不过是另一场轮回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