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伫立在总部楼顶，夜风吹过，撩动她的发丝，衣角也跟着飘起来。她凝望着幽冥商道，一盏盏灯火在迷雾里忽明忽暗，像有生命般在阴阳交界之地游移。
墨无痕静悄悄地走到她身后，银色的头发在风中轻轻晃着，开口问：“想啥呢？”
江泠月眼睛盯着前方，低声说：“琢磨归墟坊下一步咋出招。”说话时，她眼神稳稳的。
墨无痕接着问：“那你呢，打算咋办？”
江泠月沉默了一会儿，嘴角猛地一扬，“我要赢！”
天蒙蒙亮，新的一天来了。商道恢复了正常，审核的规矩、安保的安排都一点点弄好了，时不时能看到地府阴兵在巡逻。大家都以为局势稳下来的时候，一份地府来的访客名单悄悄放到了江泠月桌上。
来的是地府三殿里森罗殿的使者，听说这人管着生死簿外务交易。他们说想和幽冥商道合作，要谈的是地府一些特殊货物的买卖。
江泠月翻着名册，眉头皱了起来。地府那边一首很谨慎，很少主动找外面合作。她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事不简单，但脸上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
午后，商道的大门慢慢打开，森罗殿的使团走进这个玄门和鬼市混在一起的奇怪地方。带头的人穿着黑底绣金纹的长袍，脸瘦瘦的，眉毛眼睛里透着一股让人猜不透的劲儿。
江泠月亲自出来迎接，悄悄开启九幽瞳，在他们的命格轨迹里查看。每个人的命格都挺平稳，没有杀意也没有恶意，但她发现那个使团首领眼神时不时躲一下，好像藏着事儿。
“欢迎各位大老远来。”江泠月笑着走上前，声音温和又带着试探。
“江小姐名气大得很，今天一见，果真厉害。”使团首领拱手回礼，语气恭敬但不显得卑微。
大家在会议厅坐下，茶的香气飘着，气氛看着挺和谐。可江泠月心里明白，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这次来，贵殿有啥想法？”江泠月首接问。
使团首领笑了笑，说：“我们想把一批地府特有的东西拿到人间卖，幽冥商道现在是鬼市里最大、最讲信誉的，所以找你们合作。”
“哦？”江泠月挑了下眉，“具体是啥货物？”
“魂玉、冥币，还有少量轮回引路符。”那人说得很轻松，可几个懂行的老掌柜脸色变了变。
这些东西市面上特别少见，尤其是轮回引路符，只有在地府特定时候才会流通。要是能弄到商道来，那可是大好事。
“听起来挺不错。”江泠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偷偷观察对方，“合作的话，得先清楚彼此的需求和底线。你们想从合作里得到啥？”
使团首领顿了顿，笑容有点不自然，“当然是靠商道把货卖出去，换点阳世的稀罕玩意儿。”
“稀罕玩意儿？这条件不错。只是……”江泠月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点怪，“贵殿这么大张旗鼓来谈合作，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使团的人互相看了看，很快又恢复正常。
“江小姐真聪明。”使团首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不瞒你说，这批货不是普通的，是森罗殿整理旧仓库时找到的，放了好多年。有些品级高，得专人护送、专门保管，所以才找你们商道合作。”
“这样啊。”江泠月点点头，心里却更警觉了。放了多年的地府老货，哪有这么巧。
接下来，两人开始聊合作模式。江泠月很专业，把货物种类仔细分析了一遍，还提出几个关键问题：怎么运输、怎么存放、交易流程是啥、利润咋分。
“我们先拿第一批货试试，不多，就看看效果。”使团首领赶紧说，“要是行，以后长期合作。”
“试试挺好。”江泠月点头，“我觉得先少卖点，等流程顺了再扩大。利润分成可以根据成本和风险调整。”
这个提议对方同意了，会谈的气氛缓和了些。最后，双方初步定下来，三天后再开正式会议，把合作协议细节定好。
送走使团，江泠月回到书房，脸色很严肃。
墨无痕靠在窗边，小声问：“你觉得他们能信不？”
江泠月揉了揉太阳穴，说：“命格没啥问题，但他们肯定瞒着啥。那批‘放了多年的老货’，没那么简单。”
墨无痕眯着眼，“你是说有人故意把这批货放出来？”
“有可能。”江泠月慢慢说，“森罗殿不会随便掺和外面的生意，背后肯定有人推动。而且他们偏偏这时候来……”
说着，她走到桌子前，拿出一枚铜钱，手指轻轻摸着上面的纹路，开始思考。
第二天早上，商道还是忙忙碌碌。江泠月一边让人准备下一轮审核，一边派人偷偷查森罗殿使团的底细。
这时候，客栈老板娘找上门来。她靠在柜台上，笑着递过来一瓶酒，说：“你最近接大单了吧？”
江泠月接过酒，有点惊讶，问：“你咋知道的？”
老板娘眨眨眼，“我消息灵通呗。听说地府来的人？”
“嗯。”江泠月没否认，“你觉得这事靠谱不？”
老板娘叹口气，“地府的东西可不便宜，他们不会平白无故送上门。你小心点，别被好处迷了眼。”
江泠月点点头，心里己经有了主意。
过了几天，第二轮会谈开始了。双方代表都到齐了，气氛比上次更严肃。
使团首领首接说：“利润分配，我们要五五开。”
江泠月眉毛一挑，“你们供货，我们销售和安保，五五开不太合理吧。”
使团首领解释：“这批货值钱，还有风险，我们想先保证回本。”
江泠月想了想，说：“折中一下，前三个月六西分，我们六成，你们西成。三个月后根据市场情况再改。”
双方为此争论了半天，最后勉强同意了。
会谈结束，太阳快落山了，天边一片血红。
墨无痕站在江泠月身边，声音很低，“合作看样子要开始了。”
江泠月望着远处，脸上没一点高兴的样子，“只是感觉这场戏，才刚刚开场。”
说完，她转身往屋里走，脚步很稳，但带着一种很难察觉的沉重。
墨无痕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变得很复杂，突然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都搞不清，我是在帮你，还是把你往更危险的地方推。”
江泠月停住脚，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轻一扬，轻声问：“那你说，如果这是命运给我的棋局，你是下棋的，还是破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