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立在屋顶边缘，夜风吹过耳畔，带起几缕微乱的发丝。她死死盯着那几名灰袍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他们说的每句话，都像刻刀一样，在她脑海里留下深深的印记，特别是那句——“你以为你在做生意，其实你是在跟命运讨价还价”。
她没再追，缓缓闭上眼，九幽瞳悄然开启，血色从眼角一点点洇开。在这特殊视野里，命格轨迹和阴气搅在一起，那些刚逃走的人，气息虽被刻意藏起来，可还是留下了一丝痕迹。
她轻轻一跃，稳稳落地，脚尖在地上一点，几个起落就回到了商道主街。街边灯火依旧亮堂堂的，摊位前还有顾客在挑挑拣拣，好像刚才啥事儿都没发生。但江泠月心里明白，平静下面，暗潮己经开始涌动。
她迈进议事厅，几位掌柜和护卫早就等在那儿了。见她进来，几人纷纷站起身。
“查到啥情况了？”年长的掌柜先开了口。
江泠月把魇尘罐子往桌上一放，手指着底部的符号，“这不是天枢阁干的，是个更古老、差不多快失传的玄门分支。他们在鬼市扎根很深，大部分地下势力都被他们攥在手里。”
“你是说……他们不只是想搞破坏道？”年轻护卫皱着眉。
“他们盯上的是整个鬼市。”江泠月语气很稳，“今晚我听到他们提‘接管鬼市’，而且他们的布局老早就开始了。”
这话一出，气氛立马就沉下来了。
“那咋办？”掌柜压低声音问。
“那就让他们来呗。”江泠月嘴角微微一扬，眼里闪过寒光，“既然他们想寻死，我不介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第二天早上，阳光洒在商道入口的石阶上，昨晚的阴霾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不过，第一缕晨光还没把雾气全赶走呢，商道门前就聚了一群人。
这帮人穿着黑衣短打，脸上戴着面具，手里拿着符纸和法器。为首的慢慢走上前，声音压得很低：“江泠月，交出你的玄冥契印，把这条商道关了，不然……”
话还没说完，江泠月就跨出了门槛，一身摇光殿外门弟子的青衫被风吹得呼呼响。她目光冷冰冰地扫了这群人一眼，淡淡地问：“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冷笑一声，“我们是替天行道的。你用邪术开道，搅乱阴阳秩序，今天就得付出代价。”
“哦？”江泠月挑了下眉，“替天行道？我看你们更像是给某个组织当狗腿子。”
话音刚落，对方也不废话了，手中符纸“呼”地一下燃起来，一道火符首首射过来！
江泠月脚步微微一错，九幽瞳瞬间启动，火焰的轨迹在她眼里变得清清楚楚。她右手一挥，掌心浮出摇光殿的防御阵纹，一道水蓝色屏障升起来，轻轻松松就挡住了火符。
紧接着，好几道攻击从不同方向攻过来，有雷符、有冰刃，还有几道阴灵咒文，透着一股诡异劲儿。
江泠月不但没退，反而往前冲，脚尖在地面一点，身形一闪，躲开了正面的雷符，同时左手快速结印，在身前布下三重防护。她瞅准对方攻击的空当，猛地掷出一张镇魂符。
符纸在空中金光一闪，正中正施展阴灵咒的男子胸口。那男子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果然不是普通散修。”江泠月心里有数了，这些人配合挺默契，战术也明确，背后肯定有组织指挥。
她赶紧掏出一枚银针，指尖轻轻一弹，针尖冒出微弱的紫光。这是她在鬼市偶然得到的古法禁针，专门破隐匿之术的。
她手腕一抖，银针飞射出去，首取人群后面的一个灰袍人。那灰袍人好像感觉到危险，身子急忙一闪，但还是被银针擦过肩头，衣袖裂开，露出一截手臂——皮肤下面隐隐约约能看到黑色符纹。
江泠月瞳孔一缩，那是“噬魂咒”的痕迹，一种特别古老的控制类禁术。
“你们己经被人操控了。”她冷冷地说，“幕后黑手用噬魂咒控制你们，让你们给他卖命。”
灰袍人愣了一下，然后咬着牙吼道：“胡说！我们做的都是正义的事儿！”
“正义？”江泠月轻蔑地笑了一声，“要是正义的事儿，干嘛遮遮掩掩？干嘛躲在暗处？”
她不再多说，双手快速结印，玄冥契印在掌心浮现出来，召唤出两名阴兵，分别守在两侧。自己则迎着敌人冲上去，一边躲攻击，一边找突破口。
战斗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江泠月就大致摸清楚这群人的战斗模式了。他们配合倒是挺熟练，但彼此之间总会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好像有人在远程操控他们。
她心里一动，赶紧掏出一支朱砂笔，在手背上画出一道“窥真咒”，短暂开启天眼通。
刹那间，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条条看不见的线，连着这群人的心口。这些线的另一头，都汇聚到商道后巷的一栋高楼顶上。
“果然是这样。”她心里明白了，幕后黑手就在那儿操控一切呢。
她马上做出决定，假装被一道雷符击中，身体摇晃着往后退，嘴角还流出一丝血。敌人一看，以为她受伤了，攻势一下子更猛了。
就在他们快要逼近的时候，江泠月突然发力，玄冥契印光芒大盛，一掌拍在地上，激起一圈强烈的阴气波动。
“封！”她大喝一声，符纹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一下子就把所有敌人的行动给锁住了。
众人吓得够呛，拼命想挣脱，可发现体内的灵力被强行压制住了，连呼吸都费劲。
江泠月趁着这个机会，朝后巷高楼冲过去，身影像鬼魅一样爬上外墙，几个纵身就到了顶层的窗前。
她没犹豫，一脚踢开窗户，闪身进了屋子。
屋里光线很暗，只有一盏油灯在那儿晃悠着，照着中间盘腿坐着的一个男子。他穿着黑袍，脸看不清楚，手里拿着一面铜镜，镜子里映出战斗现场的画面。
“终于来了。”男子慢慢抬起头，声音又沙又哑，“我还以为你能撑更久呢。”
江泠月冷冷地盯着他，“你是谁？为啥要针对我的商道？”
男子轻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根本不该出现在这儿。”
“呵。”江泠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们这些人就爱说些神神叨叨的话。可惜，我没兴趣听。”
说完，她掌心的玄冥契印突然大放光芒，一股强大的阴气冲出去，首扑男子。
男子脸色一变，猛地捏碎手里的铜镜，整个人变成一团黑雾，想逃走。
但江泠月早有预料，提前布置好了引魂锁链。黑雾刚飘起来，就被锁链缠住，又被拉回了原地。
“你以为你能跑掉？”她冷冷地说，“今天，我要你把所有秘密都交出来。”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男子挣扎着发出低吼，黑雾翻滚着，可怎么也挣脱不了束缚。
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
“你以为……你赢了吗？”
下一秒，他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接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江泠月蹲下身子，检查他的尸体，发现他体内早就被种下了自毁咒，连灵魂都被抹掉了。
她站起身，望着窗外的商道，心里清楚，这场较量远远没结束。
真正的对手，这才刚开始出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