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校园相伴

九月的风掠过育英小学的紫藤花架，将泛黄的叶片卷向天空。林小满背着印着卡通兔子的书包，刚跨进三年级（2）班的门槛，就听见熟悉的呼唤。陆川站在靠窗的双人课桌旁，朝她用力挥手，新剪的板寸头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小满！快来，给你占了好位置！"

墨绿色的课桌上，陆川早己用粉笔画好分界线，却把自己的铅笔盒往里挪了半寸。林小满刚坐下，他就变魔术似的掏出颗水果糖，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早上我妈多给的，分你一颗。" 林小满剥开糖纸，清甜的橘子味在舌尖散开，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陆川认真整理课本的侧脸上，将他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两排小扇子。

数学课上，林小满盯着作业本上的鸡兔同笼问题，咬着铅笔头发愁。草稿纸上画满歪歪扭扭的小爪子，却始终算不出答案。她戳了戳陆川的胳膊肘，"这题怎么解啊？"陆川立刻放下手中的《十万个为什么》，把草稿纸往她那边推了推，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先假设全是鸡，算出总脚数，再......"讲到关键处，他突然用铅笔轻轻敲了敲她手背："认真听，小迷糊！"阳光透过教室玻璃斜斜照进来，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林小满数着他上下翻动的眼皮，突然"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陆川偏过头，耳尖泛红。林小满指了指他被阳光照亮的侧脸："你睫毛上有星星。"话音刚落，陆川慌乱地用袖子去擦，却把草稿纸蹭出一大团铅笔印，惹得两人笑得首不起腰。窗外的麻雀被惊起，扑棱棱掠过挂着"好好学习"标语的白墙。

春去秋来，转眼到了五年级运动会。林小满攥着写有"陆川加油"的手绘加油牌，在800米跑道边跳脚。陆川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运动服，在跑道上跑得满脸通红。当他经过她身边时，突然加速，衣角带起的风扑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冲过终点线的瞬间，林小满挤过人群，把冰镇矿泉水塞进他手里："第一名！陆川你太厉害了！"她仰头望着他汗津津的脸，发梢沾着细碎的草叶。陆川喉结滚动，伸手替她拿掉草叶，又慌忙收回手，转身去接同学递来的毛巾。

升入镇中学后，课业骤然加重。林小满的数学成绩在及格线徘徊，急得眼眶发红。某天放学，陆川把她拽到操场角落的单杠下，变魔术似的掏出个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工整的字迹整理着各种题型："我把错题都分类了，每天放学教你半小时。"暮色里，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别着急，我陪着你。"

深冬的傍晚，路灯在雪地上投下暖黄的光晕。林小满裹着围巾跟着陆川往家走，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雾凇。陆川突然停住脚步，从书包里摸出个保温袋："我妈煮的姜茶，你喝了驱寒。"林小满捧着温热的玻璃杯，看他睫毛上落着细小的雪粒，突然想起小学时说过的话——原来他睫毛上的星星，从来都没消失过。

情人节那天，林小满收到匿名情书，粉色信封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陆川发现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放学时首接把她堵在教室门口。"谁给的？"他捏着信封的手青筋暴起，"这种无聊的东西，别理。"林小满望着他发红的耳尖，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撞了一下。那天晚上，陆川在电话里给她讲了半小时数学题，却始终没提情书的事。

初三模拟考后，陆川把年级第一的奖状偷偷塞进林小满的书包，在她耳边说："等中考完，我带你去吃巷子口那家新开的冰淇淋店。"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少年少女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谁也没发现，对方手心里都沁出了汗。风掠过巷口的老槐树，将他们的窃窃私语揉碎在渐浓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