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第一个秋天,林小满发现自己怀孕了。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让她又惊又喜,捧着结果躲在卧室里反复确认,首到陆川加班回家,在玄关处就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呼唤。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陆川鞋都没换就冲进卧室,却见妻子红着眼眶把验孕棒递到他面前。白炽灯下,他的瞳孔猛地放大,喉结剧烈滚动,颤抖的手指抚过小小的塑料棒,突然将林小满紧紧搂进怀里:"我们要有宝宝了......"声音里裹着从未有过的哽咽,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发顶。
孕期的林小满成了陆川的"重点保护对象"。他推掉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变着花样研究孕期食谱,连厨房都贴满了"注意事项"便签:"今日小满爱吃酸,记得买杨梅""睡前要喝牛奶,水温45度最佳"。深夜写作时,他会半跪在地毯上,轻轻给妻子揉腿,嘴里哼着跑调的童谣,首到林小满枕着他的手沉沉睡去。
临产前的暴雪夜,陆川抱着阵痛的林小满冲进医院。产房外的走廊里,他攥着被捏皱的缴费单来回踱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婴儿的啼哭穿透厚重的门板,他跌坐在长椅上,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高中天台上,第一次牵起林小满的手也是这样紧张。
"是个女孩,七斤二两,母女平安。"护士的声音传来时,陆川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产房。林小满虚弱地靠在床头,怀里裹着襁褓,见他进来,疲惫地笑了:"你看,像不像小时候的你?"粉色襁褓里,婴儿皱巴巴的小脸还带着奶膘,睫毛却又长又翘,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影。
他们给女儿取名陆星禾,寓意"繁星之下,禾苗初长"。随着小星禾的到来,生活里满是琐碎的甜蜜。凌晨三点换尿布时两人的困意斗嘴,女儿第一次翻身时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还有陆川举着玩具在客厅手忙脚乱表演"超级飞侠"的滑稽模样。
某个周末,一家人回到老城区。陆星禾摇摇晃晃地跑向老槐树,扎着的羊角辫在风里蹦跶。陆川和林小满并肩坐在石凳上,看着女儿捡起金黄的落叶,学着小时候他们的样子,在树干上歪歪扭扭地刻下"星星到此一游"。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林小满靠在丈夫肩头,突然想起婚礼那天他说的"续写结局"。原来所谓结局,从来不是某个终点,而是在柴米油盐的烟火里,在牙牙学语的童音中,在无数个相视而笑的瞬间,把爱熬成岁月里最绵长的诗。
暮色渐浓时,陆川抱起玩累的女儿,另一只手紧紧牵着林小满。晚风拂过巷口的紫藤花架,传来阵阵清香。小星禾突然指着天上的月亮咿呀学语,陆川笑着教她:"那是月亮婆婆,以后爸爸教你背妈妈写的诗......"
林小满望着眼前的两人,眼眶微微发烫。二十多年前那个分橡皮的小女孩,和总把伞偏向她的少年,终于在时光的长河里,长成了彼此最温暖的港湾,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