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软饭硬吃合约

键盘的敲击声在午夜显得格外清脆。齐临盯着电脑屏幕，眼睛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屏幕上光标闪烁，仿佛在嘲笑他贫瘠的灵感。

"该死，又卡文了。"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两点十八分。距离交稿截止日只剩不到十小时，而他还有整整三章没写完。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随后是轰隆的雷声。齐临租住的这间老式公寓隔音极差，楼上住户的脚步声、隔壁情侣的争吵声，甚至楼下便利店开关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此刻，这些声音都被暴雨吞没了。

"啪！"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齐临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整栋楼陷入了一片漆黑。

"不是吧？这个时候停电？"他哀嚎一声，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微弱的灯光照在墙上，映出扭曲的影子。

齐临翻出微信，果然看到房东在群里发消息："电路故障，正在联系电工，大家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个鬼！"齐临对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没有电，他的笔记本最多撑两小时，根本不够写完剩下的内容。如果这次再拖稿，编辑绝对会杀了他——或者更糟，终止合作。

犹豫再三，齐临决定自己去看看电闸。他记得房东说过，整栋楼的总电闸在地下室。

手机的光线在狭窄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微弱。齐临一步步往下走，老旧木楼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地下室的空气潮湿阴冷，带着一股霉味和说不清的古怪气味。

"应该就是这里了..."齐临推开一扇斑驳的铁门，手机光线照进去，隐约能看到一排电表箱。

就在他准备检查电闸时，余光却瞥见了角落里一个不寻常的物体——一口棺材。

齐临浑身一僵。谁会在地下室放一口棺材？而且看起来还是那种古旧的中式棺材，暗红色的漆面己经剥落大半，露出下面黑色的木头。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齐临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棺材表面刻满了奇怪的符文，在手机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这是...什么东西？"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棺盖，那些符文突然亮了一下，吓得他连忙缩回手。但棺材并没有其他动静。

"肯定是哪个邻居搞的行为艺术..."齐临自我安慰着，却控制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棺盖。

棺材里躺着一具女尸。

齐临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一个穿着古代嫁衣的女子，脸色惨白却容貌惊人，乌黑的长发整齐地铺在身下，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仿佛只是睡着了。

最诡异的是，她的皮肤看起来还有弹性，完全不像是死了很久的人。

"见鬼了..."齐临后退两步，心脏狂跳。就在这时，女尸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纯黑色眼睛。

齐临发出一声不像人类的尖叫，转身就跑。他跌跌撞撞地冲上楼梯，好几次差点摔倒，但恐惧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敏捷。首到冲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他才稍微冷静下来。

"一定是熬夜太久出现幻觉了..."齐临靠在门上大口喘气，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淌。他颤抖着摸出手机，考虑要不要报警。

"夫君。"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齐临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他缓缓转身，看到那个女尸正端坐在他的床边，嫁衣的下摆垂落在他的廉价地毯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你是什么东西？"齐临的声音细如蚊呐。

女尸——现在应该说是女"人"了——微微歪头，这个本应可爱的动作在她做来却令人毛骨悚然。"妾身颜如玉，是夫君的发妻。"她的声音如同冰水滴落在玉石上，清脆却冰冷。

"你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齐临背贴着门，恨不得自己能穿门而出。

颜如玉站起身，动作优雅得像是古画中走出的仕女。她向齐临走来，每一步都让齐临的心跳加速一分。

当她在齐临面前站定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钻入他的鼻腔。出乎意料的是，这香气并不难闻，反而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千年转世，夫君自然不记得前尘往事。"颜如玉抬起手，齐临下意识闭眼，以为她要掐死自己。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相反，他的手里被塞了一张纸。

齐临睁开眼，看到那是一张A4纸，上面工整地打印着几个大字：《软饭硬吃合约》。

"什...什么？"

"签了它。"颜如玉命令道，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妾身会助夫君在这世间立足，夫君只需供养妾身衣食住行。此乃软饭硬吃，两全其美。"

齐临低头看那所谓的合约，内容荒诞却条理清晰：颜如玉将提供各种"超自然协助"换取齐临的"人间监护权"。

"如果我拒绝呢？"齐临鼓起勇气问。

颜如玉笑了，露出两颗尖锐的犬齿："那妾身只好现在就把夫君吃掉——字面意义上的。"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颜如玉惨白的脸和那对闪着寒光的尖牙。齐临咽了口唾沫，在"立刻死"和"可能晚点死"之间，明智地选择了后者。

"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