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中,一丛嫩芽在血月下疯长,眨眼间己至一人高。它的叶脉泛起青铜冷光,似是有生命般微微搏动。
更夫李二狗提着灯笼,脚步踉跄地逃窜。他的鞋底不小心沾到叶片上滴落的汁液,瞬间,那汁液竟像强酸一般,将鞋底腐蚀出《楞严咒》的凹痕。
李二狗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一座坟茔旁,借着月光,他突然发现刘寡妇的墓碑上竟渗出黑血,那黑血顺着碑文流淌,原本的汉字竟扭曲成“第一千零二世”的梵文。
“佛爷饶命啊……”李二狗的求饶声还未落下,那青铜嫩芽的根须突然破土而出,如蛇般缠住他的脚踝,将他倒吊在半空。
根须的尖端如针般锋利,毫不费力地刺穿了李二狗的天灵盖。只听“滋溜”一声,他的脑浆被吸食殆尽。
次日清晨,早起的镇民们惊讶地发现,李二狗的尸体被倒挂在那丛新苗旁,他的浑身爬满了藤壶状的青铜瘤,每个瘤口都在哼唱着楚璃的摇篮曲。
玉衡子拖着瘸腿,缓缓踏入苗圃。他的手中握着一个星盘,那星盘的指针正疯狂地旋转着。
玉衡子面色凝重,他蘸着刘寡妇墓碑上的黑血,在自己的瘸腿上画了一道符。瞬间,北斗七星的光束骤然聚焦在那丛嫩芽上。
在强烈的光束照射下,嫩芽的叶片经络中竟浮现出一个人的残影,那赫然是齐临!他的掌心托着一个微缩的九泉镇,镇中的百姓们正被藤壶寄生,他们的脖颈处凸起了青铜梵文!
“无量寿佛!”无面佛母的绷带如蟒蛇卷来,缠住玉衡子的瘸腿。绷带缝隙钻出械佛触手,每条触手刻满《血盆经》。玉衡子忍痛斩断左腿,腿骨中掉出青铜司南,指针首指陆青蝉后背的械骨!
玉衡子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喷在星盘之上。
随着鲜血的喷洒,星盘上的七道星光骤然亮起,如同七条灵动的银蛇,迅速缠绕在那株嫩芽之上。眨眼间,星光便化作了七条坚固的锁链,将嫩芽紧紧捆住。
就在锁链收紧的瞬间,嫩芽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楚璃在根里!”
这声嘶吼如同惊雷一般,在苗圃中炸响。声波所过之处,地面的地砖纷纷碎裂,露出了下方盘根错节的青铜根系。
这些根系异常粗壮,每一条都如同成年人的手臂一般,而且它们还紧紧地缠绕着一具具镇民的尸骸!
与此同时,无面佛母的触手如闪电般卷起了李二狗的尸身。随着绷带的炸裂,无数佛偈虫如蝗虫过境般从尸身中喷涌而出。
这些佛偈虫在空中迅速飞舞,眨眼间便拼成了一张楚璃的笑脸。笑脸栩栩如生,仿佛楚璃就在眼前。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诵经声从虫群中传出,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震得整个苗圃都剧烈颤抖起来。
墨铃儿见状,毫不犹豫地挥起手中的利刃,朝着虫群斩去。然而,当她的利刃触及虫群时,却仿佛砍在了钢铁之上,只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墨铃儿定睛一看,只见那些佛偈虫的腹部都刻有一个编号:“第一千零二世”。
就在这时,陆青蝉的儒胆剑气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将虫群瞬间斩杀。虫尸纷纷落地,在地上凝聚成了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铃儿乃容器玖佰玖拾玖”。
玉衡子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突然猛地一甩手,将手中的青铜司南如炮弹一般朝着陆青蝉扔去。
陆青蝉猝不及防,被青铜司南击中。刹那间,他的械骨泛起了一层青光,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看到了初代儒圣的身影,看到了他亲手将自己的爱徒钉上械佛祭坛的场景。当脊椎剑刺入爱徒身体的那一刻,溅出的黑血,竟然正是菩提根的第一滴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