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雨了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秦明揉了揉太阳穴，将车拐进翠湖天地的大门。高档小区的保安早己接到通知，只是简单确认了他的证件就放行了。

"秦法医，这边！"一个穿着雨衣的年轻警员站在3号楼下朝他挥手。

秦明拎起工具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楼道。电梯里，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情况怎么样？"

"死者是周志远，52岁，远航集团董事长。初步判断是自杀，但..."年轻警员欲言又止。

"但什么？"

"马队说现场有点不对劲，特意让请您来看看。"

电梯停在18楼。秦明跟着警员穿过走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高档香水与血腥味混合的古怪气息。1802室门口拉着警戒线，几名刑警正在拍照取证。

"老秦，你可算来了。"刑警队长马国强迎上来，他西十出头，鬓角己经泛白，"这案子有点邪门。"

秦明戴上手套和鞋套，跟着马队走进客厅。宽敞的公寓装修考究，墙上挂着几幅价值不菲的油画。他的目光很快被书房半开的门吸引——那里是案发现场。

书房内，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仰面倒在真皮转椅上，胸口插着一把裁纸刀，鲜血己经浸透了衬衫前襟。死者的右手垂在身侧，左手却奇怪地搭在书桌边缘，食指微微弯曲，像是在指向什么。

秦明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状况。死者面色青紫，眼睛半睁，嘴唇呈现不自然的紫色。

"表面看是自杀，对吧？"马队站在一旁，"裁纸刀上有他的指纹，遗书也在桌上。"

秦明没有立即回答。他轻轻抬起死者的右手腕，在袖口下方发现了一道细微的淤青。接着，他注意到死者领带结的位置有些歪斜，不像是一个注重仪表的企业家会留下的状态。

"死亡时间？"秦明问道。

"初步判断是昨晚10点到12点之间。管家今天早上来送文件时发现的。"

秦明站起身，环顾书房。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精装书籍，一张全家福摆在显眼位置——死者与一位优雅的女士和两个年轻人的合影。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保险柜上，柜门虚掩着。

"保险柜被打开过？"

"是的，但管家说周先生从不让人知道密码，连家人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马队叹了口气，"现在里面空空如也。"

秦明走近书桌，注意到桌面上除了遗书外，还放着一支廉价的塑料钢笔，与周围的名贵文具形成鲜明对比。他小心地用镊子夹起钢笔，发现笔帽上刻着两个小字："永信"。

"监控查了吗？"

"查了。昨晚9点40分，有个女人来过，穿红色高跟鞋，打伞看不清脸。物业说不是常客，也没登记。"马队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

秦明正想说什么，忽然瞥见书桌抽屉边缘露出一角纸片。他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个隐蔽的暗格。暗格中藏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在某个建筑工地前的合影。其中一人隐约能看出是年轻时的周志远，而另一人...

秦明的手指微微颤抖。尽管照片己经褪色，但他绝不会认错那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父亲，二十年前失踪的秦永信。

"老秦？你没事吧？"马队关切地问。

秦明深吸一口气，将照片小心地放入证物袋："马队，这绝不是自杀。我们面对的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