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初察觉到萧承煜在焚烧罪证后的异样,她猜测萧承煜或许对当年的事有所悔悟。但这并不能减轻她心中的仇恨,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她加快了计划的推进速度,与沈家旧部的联络也愈发频繁。
然而,频繁的联络也引来了一些人的注意。王府中开始出现一些异样的目光,沈黎初隐隐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她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否则一旦计划败露,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为了不引起更多怀疑,沈黎初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依旧每日在王府中按部就班地生活,偶尔还会主动与萧承煜接触,观察他的态度。而私下里,她与沈家旧部约定了更为隐秘的联络方式。
他们将联络地点改在了城外一座废弃的破庙,每次传递消息都由最信任的心腹去完成。沈黎初交代旧部,一定要尽快联络到那些对萧承煜势力不满的各方势力,筹备力量,等待合适时机发动反击。
一日,沈黎初借口去城外的寺庙祈福,带着贴身丫鬟小竹出了王府实际上。,她是想去破庙与沈家旧部碰头,商讨最新的计划。
到了破庙,沈黎初发现旧部的几位核心成员己经在那里等候。“王妃,最近风声有些紧,我们在联络其他势力时,似乎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一位名叫陈武的中年男子说道,他是沈家旧部的主要联络人之一。
沈黎初心中一沉,“看来我们的行动己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暴露身份。陈武,你那边联络的情况如何?”
陈武皱着眉头,“目前己经和几家小的势力达成了初步共识,他们愿意在适当的时候支持我们。但那些朝中的大臣,依旧有所顾虑,不敢轻易表态。”
沈黎初思索片刻,“朝中大臣谨慎也是正常的,毕竟萧承煜现在势力庞大。我们不能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陈武,你继续尝试与他们沟通,晓以利害。同时,我们也要加强自身力量的筹备。”
就在众人商讨之际,小竹突然紧张地跑进来,“王妃,不好了,外面好像有动静,似乎有人朝这边来了。”
沈黎初心中一惊,“难道被发现了?大家先躲起来,我去看看情况。”
沈黎初小心翼翼地走出破庙,躲在一旁观察。只见一队黑衣人正朝着破庙快速靠近,看他们的身法和行动,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沈黎初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回到庙内,“大家快走,从后门离开。这些黑衣人来者不善,我们不能硬拼。”
众人在沈黎初的带领下,匆忙从破庙后门逃出。然而,黑衣人似乎早有准备,刚出后门,就被另一队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我们?”沈黎初强装镇定地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沈黎初,你以为你们的小动作能瞒得过王爷吗?王爷己经识破了你的阴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沈黎初心中明白,看来是萧承煜得知了他们的行动,派人来灭口。但她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
“姐妹们、兄弟们,拼了!我们不能让沈家的仇不报!”沈黎初大喊一声,率先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双方顿时陷入混战,沈黎初等人虽然拼死抵抗,但黑衣人人数众多,且武艺高强,渐渐处于下风。
就在沈黎初感到绝望之时,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群人骑着马快速赶来,为首的正是阿福。
“王妃,我们来救你了!”阿福大喊一声,带领众人加入战斗。
有了阿福等人的支援,局势顿时扭转。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撤退。沈黎初哪里肯放过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抓住一个活口,问清楚是谁指使的!”
众人奋力追击,终于抓住了一个受伤的黑衣人。阿福将黑衣人带到沈黎初面前。
“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是不是萧承煜?”沈黎初怒视着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想让我开口,做梦!你们以为能逃得过王爷的手掌心吗?”
沈黎初心中愤怒,正想再问,突然发现黑衣人嘴角流出一丝黑血,竟然服毒自尽了。
沈黎初看着死去的黑衣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沈黎初跪在满地血泊中,指尖还沾着黑衣人的温热鲜血。月光透过柴房气窗斜斜洒落,在尸体脖颈处狰狞的剑伤上投下惨白的光斑。三日前才塞进对方掌心的密信碎片此刻散落一旁,被血水浸透的字迹化作模糊的墨团,恰似她愈发混沌的思绪。
"姑娘!"王伯举着油灯冲进来,苍老的声音在颤抖,"守卫听到动静时人己经..."话音未落,院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沈黎初迅速将染血的袖口塞进衣襟,却见萧承煜在十数名暗卫簇拥下踏入柴房,玄色锦袍下摆扫过青砖,惊起几缕未散的血腥味。
"沈药师好手段。"萧承煜盯着地上的尸体,琥珀色眼眸泛起冷光。他弯腰拾起半截染血的布条,上面北疆巫医特有的图腾刺得沈黎初瞳孔骤缩,"昨夜潜入王府窃取《毒经》的贼子,今日就横死在你牢房?倒真是巧。"
沈黎初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垂眸时瞥见萧承煜腰间玉佩的裂痕处凝着暗红血痂。那道伤口的形状,竟与黑衣人咽喉的剑伤弧度惊人相似。"王爷明察,"她膝头重重磕在碎瓷片上,"此人突然闯入,卑妾为自保..."
"自保?"萧承煜突然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沈黎初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龙涎香,却盖不住暗藏的血腥气——与黑衣人尸体上的气味如出一辙。"本王倒好奇,一个卑贱的罪臣之女,哪来的胆量挟持刺客?"
就在这时,暗卫首领匆匆上前耳语。萧承煜的脸色瞬间阴沉,甩开沈黎初的力道大得让她撞翻木凳。"把她押回地牢。"他转身时,玉佩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当冰凉的锁链缠住手腕,沈黎初被拖出柴房的瞬间,余光扫过墙角阴影处。那里蜷缩着个熟悉的身影——是白日里给她送过药罐的小丫鬟,此刻正用帕子擦拭匕首上的血迹,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沾着新鲜的血渍。
地牢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沈黎初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里,反复回想着刺杀的每个细节。黑衣人闯入时并非首取她性命,反而在搜查床底;萧承煜出现时的从容,更像是早己预料到这场死亡。最令她心惊的,是那截染血布条上的图腾——本该是沈家旧部与她联络的暗号,为何会出现在刺客身上?
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沈黎初突然摸到袖中硬物。那是黑衣人拼死塞进她掌心的物件,此刻借着门缝透入的月光,她看清那是枚刻着半朵残梅的铜环——正是父亲生前最信任的副将专属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