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共鸣!它在轰鸣!它在……呼唤!
嗡——!!!
残魂濒临崩溃的核心被这来自本命武器的熟悉共鸣瞬间点爆!一股连这破碎躯壳都几乎无法承受的磅礴力量,竟从残魂的每一个濒死微粒中被强行榨取出来!那不是寻常的气力,更像是无数战死的英灵嘶吼着、将他们的遗志燃烧后汇聚而成的洪流!
呼——!
一道无形的气场以跪伏在地的残影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这道波动并非单纯的力量宣泄,更像是某种无形的、带着剑鸣回响的意志凝聚!那根粗大的毒弩箭被冲击得剧烈颤动!箭杆上附着用于机括勾连的青铜部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
噗!
弩箭根部的青铜固定扣,竟在剧烈的共振下不堪重负,硬生生从卡槽中崩裂弹飞!
失去机括锁定的沉重箭杆,不再是深扎入地的姿态,被那强横的共振力量一冲,竟被首接从残影模糊的胸膛“拔”了出来!带着一连串幽蓝色的、不断蒸腾的冰寒血雾,“哐当”一声掉落在旁边的泥地上!箭头沾满泥土,兀自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弩箭被强行震脱!
那道守护在老夫人身上的、由血雾与冰尘构成的残影,也因这强行爆发的力量受到了几乎致命的冲击!本就模糊的身形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烛火将熄时最后疯狂跳跃的光焰!边缘蒸腾逸散的灰白寒气陡然变得浓郁狂躁!构成身体轮廓的血色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稀薄、黯淡,如同风中残烬!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解消散于无形!
“……咳……”
残影发出一声微不可闻、如同破败风箱抽气般的气流涌动声。覆盖着老夫人的双臂,那己经稀薄如蝉翼的守护躯壳终于再难支撑,缓缓……缓缓地向下软倒。
“祖母……”
模糊的意念试图凝聚成形,传递出去,却只剩下一阵无意义的能量波动。手,那己经不完全是“手”形态的能量肢体,本能地伸向草席上那气息更加微弱的老妇人肩头的位置——那里,被麻布包扎的、破碎指骨的右手。
就在那几乎溃散的残影之手即将触及麻布的瞬间——
哗啦!角落废墟里一声闷哼夹杂着木屑的摩擦!老管家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在目睹弩箭被震飞、守护身影濒临消散后,老朽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扑!干枯如树枝的手指不顾一切地伸向草席上老夫人那只包裹着破碎指骨的右手!
“老夫人!!!”
那枯槁但尚有微弱暖意的手!
那燃烧殆尽只剩下本能冰冷的残魂之手!
两只“手”——一只属于风烛残年的人间忠仆,一只属于撕裂阴阳的末世英魂——同时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刹那,按在了柴草堆上那只被麻布包裹的、冰冷僵硬的老妇手掌边缘——那正下方,正是老夫人衣襟里贴身藏着、从不离身的一方粗布小包!
三只手,在冰冷血腥的泥灰地上,隔着麻布,在最危难、最凄惨、最不可能的一刻,重叠!
指尖相触——准确说是管家温热的手背压在老夫人冰冷的麻布手背,而残魂冰冷稀薄的手指尖则压在了管家的手背上!
就在三方同时触碰的刹那——
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