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人参没了是什么意思？那根人参是我去年特意去黑省买回来的，一首放在家里准备给家里人补身子，怎么会没了？”
盛长晖面带愠怒地望向弟弟，“是不是你没好好去找？平时贪玩就算了，现在是要给你二姐补身子，你还不上心——”
“大哥！”盛长泽“噌”地站起来，怒道：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知轻重？二姐的身体我比谁都关心，但那根人参它就是没有啊，我跟李婶都把家里翻过来了，连根参须都没找到。”
“好了，哥，你们小声点，吵得我头疼。”
盛琼华无奈地闭上眼，“在京市的那群人抓到没有？店铺也封了吧？”
“你失踪的那一天，警察就过去封了。”
想到妹妹差点回不来，盛长晖又无奈地跟叹气，“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你要实地探访做有价值的新闻也要注意自己安危，这回还算走运，子弹打中的是你的腿，下一次要是打中你的心脏，那咱全家都别活了！”
说完，原本肯定要反驳他几句的盛琼华却没动静，盛长晖又不禁安抚道：
“好了好了，我没怪你，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哥，我不是为了去做新闻暗访，”盛琼华道：“妈老说头疼乏力，说是苦夏，可她往年从来不这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恰好，李婶也说今年买的灵芝气味不太对……”
盛廉和奚尔云身体劳损，盛家爷爷奶奶也身子不好，盛家每年都会买一批灵芝给他们泡水喝，温补身体，有时拿来炖汤，都由李婶一手去办。
若论对灵芝的了解，没人比李婶深。
盛长晖眼神一厉，“我没记错的话，今年的灵芝是方云曦去买的。”
盛琼华抬眼，“哥…云曦己经改姓了，你这样她听到得多伤心，况且或许就是药店的人看云曦年纪小，蒙骗了她。”
“不会，”盛长泽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情，下压的眉眼和盛长晖像了个十成十。
“那批假灵芝是佑安堂的大夫中饱私囊，才会允许他们放在佑安堂寄卖，价格比佑安堂的灵芝便宜了近一半，我们盛家是老顾客，抓药的伙计听到她要买另一种灵芝不可能不问一嘴。”
盛长泽连盛云曦的名字都不想再叫。
“不过二姐你放心，我待会儿就去警局问问那个伙计，她是盛家的生面孔，伙计想必对她有印象。”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
盛云曦挽着奚尔云的胳膊和盛廉三人一起进来。
一进门，奚尔云就让盛廉把餐盒拿出来，“妈给你炖了鸡汤，你可不许不喝，还有你妹妹，知道你不爱吃太油腻的，亲自下厨给你做了清炒芦笋。”
她抬起头，就见盛琼华淡淡一笑，道：“好。”
瞧见女儿的样子，奚尔云就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是不是老大和老三惹你生气了？”
盛琼华摇头。
盛长泽接收到大哥的眼色笑起来，“我们可不敢，二姐估计是在为家里进小偷生气呢。”
“怎么回事？”盛廉皱眉望向小儿子。
“我本来想找出大哥买的人参，让李婶炖了给二姐补一补，却怎么也找不到，爸妈，如果你们没送人的话，那家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贼。”
“人参没了？”奚尔云想起刚才的事，“难怪呢，我刚才也没找到，老盛你——”
盛廉大手一挥，“我最烦送礼了，这么说家里是真进贼了，我去报警——”
“爸！”
眼见盛廉站了起来，盛云曦叫住他，“是我拿的。”
盛长晖利刃似的眼神猛地扫过来，盛云曦不禁心里一颤，随即想到她也是盛家的女儿，拿个人参有什么大不了的。
“爸妈，是这样的，前段日子，文康说他奶奶身子不大好，我看到家里有人参，就想着给林奶奶补补。”
“啪！”
盛长晖手里的杯子重重一放，脸上神情莫测，“盛云曦，我们家的人参，你凭什么做主送给外人？”
盛云曦手渐渐握紧，眼眶迅速泛红，“是我错了，我以为我是盛家的一份子…对不起大哥，我之后会买一根人参还给你。”
说完，盛云曦眼圈红肿地跑了出去，正好撞上来看望盛琼华的冯文康。
“云曦？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盛云曦抬头，见冯文康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心中委屈更甚，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文康，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盛家了。”
旁人看她有无限光辉，说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呢，盛家管得比当初贺云川管她还严。
不许她和这个交往，不许她和那个吃饭，给钱也给得不大方，看盛家人个个日子也俭朴，不像有钱的样子。
现在是75年，她尚且能省点钱，等后面改开了，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再待在盛家，她又只能过上上辈子跟贺云川那样表面风光的日子。
她才不要。
望着眼前心疼地说要带她去买东西哄她开心的冯文康，盛云曦微微一笑。
这才是她想过的日子。
……
大兴村。
“喏，这是你要的零件。”
槐宁接过汪桂花递给她的东西，笑着道：“恭喜桂花姨和顾叔，顾叔的身体终于彻底好了。”
汪桂花放松一笑，“只是毒清了，离彻底好还远着呢，严大夫说园东的身子亏空得厉害，得好好补补。”
槐宁刚想说话，汪桂花就道：“放心！这回我是按严大夫抓的药方去正经药店买的，绝不会再相信那些个人卖的补药了。”
槐宁笑起来，“那就好。”
“不过你要发动机的零件做什么？这玩意儿可不好找。”
“我们生产队的拖拉机坏了，公社己经答应了，我们赔了工分，这辆坏了的拖拉机就归我们了，周盛想试试看能不能修起来。”
“如果能修好，那你们生产队不就相当于白得了一辆拖拉机？”汪桂花面露赞赏，“你们夫妻都聪明，肯定能修好。”
槐宁脸色一红，“之后还需要你们帮我留意一些零件，拜托了，桂花姨。”
“放心，包在我身上，有你园东才能救回来，这点小事算什么。”
槐宁谢过她，拿上零件回了猪场。
周盛见她回来，笑着道：“还是你这里清净。”
在他家或是村里的空地上，时不时就有人过来看，小孩也多。
“他们也是关心拖拉机，”说到这槐宁脑中突然极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周盛，你说…这拖拉机能改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