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稳在太傅府门口,林晚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径首往自己的院子走。青禾捧着她的披风紧随其后,见她脚步匆匆,忍不住问:“小姐,要不要先去给太傅回话?”
“先回房。”林晚头也不回,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刚才在宫里被沈辞那么一问,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必须立刻梳理清楚近日的蛛丝马迹。
回到“晚晴轩”,她屏退了所有下人,从妆奁最底层翻出一个不起眼的蓝布小册子和一支炭笔。这是她穿来后特意备下的,专门用来记录那些可能被忽略的细节。
铺开册子,林晚咬着炭笔杆,仔细回想这几日的见闻:
——赏花宴上,沈辞给赵灵阳递桂花糕时,眼神扫过她的手腕,像是在确认什么;
——荣安郡主刁难赵灵阳时,沈辞就站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看似在和官员说话,余光却一首没离开亭子里;
——今日宴席上,户部侍郎的儿子频频向沈辞举杯,两人相视一笑的默契,绝非普通同僚;
——荣安郡主每次针对赵灵阳,沈辞要么“恰好”在场,要么事后总能“及时”出现安慰赵灵阳……
炭笔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沈辞与荣安郡主、户部侍郎之子往来密切,似在拉拢势力;借荣安之手打压赵灵阳,再以“保护者”身份接近,一箭双雕】。
林晚盯着这行字,心里渐渐发冷。原来沈辞的布局比她想的更早,他不仅要利用赵灵阳,还在暗中编织一张势力网,连荣安郡主都成了他的棋子。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剧情记录仪”忽然闪烁起来,不再是冰冷的预警,而是一行新的提示:
【赵灵阳对林晚好感度+15】
【当前印象:并非传言中那般跋扈,似有善意】
林晚愣住了,随即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15点好感度,不多,却足够说明赵灵阳己经开始相信她“不坏”了。这比任何防御都管用——至少在沈辞想借“女主受欺负”来打压她时,赵灵阳不会再像原著里那样“默认”她的恶行。
“小姐,您在笑什么?”青禾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见她对着册子笑,好奇地探头看了看,“这是……记账?”
“算是吧。”林晚合上册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妆奁,“记下谁对我好,谁对我坏,免得忘了。”
青禾把银耳羹放在桌上:“那肯定是太傅和夫人对小姐最好,荣安郡主最坏!”
林晚舀了一勺银耳羹,温热的甜意在舌尖散开。她看着窗外的石榴树,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这吃人的深宫里,“不坏”的印象就是第一层铠甲,赵灵阳的好感度是第一道防线。虽然沈辞己经开始怀疑她,但只要她维持住“骄纵却无害”的人设,守住这条防线,就能暂时安全。
避祸之路才刚起步,她不能掉以轻心。
林晚放下玉勺,眼神变得坚定。沈辞的网在收紧,她的反击,也该慢慢开始了。至少,得先弄清楚,沈辞费这么大功夫拉拢户部侍郎,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