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只有窗外规律的海浪声轻轻拍打着岸边。
花绒被口干舌,喉咙里像是着了火,她摸索着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房间里配备的矿泉水也喝完了。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多。外面挺舒服的,顺便透透气。想着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打算自己去一楼大厅的公共冰柜拿水——民宿的饮用水和小饮料是免费供应的。
走廊里只亮着几盏昏黄的壁灯,光线朦胧,长长的通道显得格外幽深静谧。她穿着单薄的睡裙,快步走向电梯。
顺利地在一楼冰柜里拿到一瓶冰凉的矿泉水,花绒拧开盖子,迫不及待地灌了几口,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缓解了焦渴。她舒了口气,抱着水瓶往回走。
电梯缓缓上升,停在她所在的楼层。电梯门无声滑开,她走出来,正要拐向自己的房间方向,脚步却猛地顿住!
昏暗的走廊尽头,靠近她房门的位置,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倚着墙壁!他低着头,大半张脸陷在浓重的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带着酒气和疲惫的压迫感。
花绒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极轻,紧紧贴着另一侧的墙壁,只想快点溜回房间,离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不速之客远一点。
一步,两步……眼看就要擦身而过,回到自己安全的门内——
倏地!
一只滚烫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花绒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拽了过去!天旋地转间,“砰”的一声闷响,她己经被拖进了旁边的房间,房门在她身后被迅速关上、落锁!
“救——!” 极度的恐惧让她本能地尖叫出声,但第二个音节还没冲出喉咙,另一只带着薄茧和浓烈烟草酒气的大手就死死捂住了她的嘴!那力道几乎让她窒息!
“唔……!”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在黑暗中徒劳地挣扎。
一个低沉沙哑到极点、带着浓重鼻音和疲惫的声音,如同呓语般在她耳边响起,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
“……是我。傅恒。”
接着,一个沉甸甸、带着滚烫体温的脑袋,重重地靠在了她单薄的肩窝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寻求着唯一的支撑点。
花绒惊魂未定,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听到是傅恒,恐惧稍减,但被这样粗暴对待的愤怒和委屈立刻涌了上来。她扭动着身体,想挣脱捂嘴的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嘘……” 傅恒似乎被她挣扎的动作弄得更烦躁,捂着她嘴的手非但没松,反而收得更紧了些。他贴着她耳朵,声音依旧是哑的,却带上了一种近乎无赖的、带着浓重睡意和酒意的坏笑,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脖子上,激起一阵战栗,
“别叫了,绒绒……再叫……”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湿热的唇瓣几乎擦过她的耳垂,
“……再叫,我就亲你了。”
那语气,半是威胁,半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
花绒瞬间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咒。绒绒?!亲她?!他在说什么疯话?!巨大的震惊和羞窘盖过了愤怒,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陌生又强势的傅恒。
她能感觉到身后男人滚烫的体温和沉重的心跳,以及那不容错辨的、混合着烟草、酒气和淡淡须后水的雄性气息,将她密密实实地包裹住,充满了压迫感和……一种诡异的暧昧。
“唔……” 她不敢再挣扎,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带着询问和……一点点认命的示弱。
傅恒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妥协,捂着她嘴的手终于松开了些许力道,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只是低声问,气息依旧拂在她颈间,
“能安静?”
花绒僵硬地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很小,生怕再刺激到他。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肯定是疯了!喝多了发酒疯!
傅恒的手终于从她唇上移开,指腹残留的触感却像烙印。花绒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想后退,脊背却“咚”地一声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退无可退。两人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滚烫的体温和带着酒气的呼吸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让她窒息。
“你……你想干嘛?” 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强装的镇定,在极近的距离下,微弱得可怜。
傅恒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着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情绪,痛苦、渴望,还有一丝花绒从未见过的脆弱。半晌,他沙哑的嗓音像是从干涸的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控诉:
“绒绒……” 这个陌生的称呼再次从他口中吐出,让花绒浑身一僵,“为什么……要躲着我?”
不等她回答,更重的字句像失控的陨石,狠狠砸向她摇摇欲坠的认知堡垒:
“我喜欢你。”
“之前……对不起……” 他的声音艰涩无比,带着沉重的懊悔,“不该……那么跟你说话……”
“!!!” 花绒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之后是巨大的荒谬感。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她用力推拒着他坚硬的胸膛,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的辩解:“你开什么玩笑呢!我知道我以前一首缠着你是我不对,我道歉!我以后一定注意离你远点!我现在真的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