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颤抖着拾起玉简,还未看清上面的字迹,玉简便化作一道青光没入她的眉心。
刹那间,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炸开:独孤九剑被魔气缠绕,挥剑自断经脉;
慕容复与慕容龙城父子背靠背力战群魔,最终被血色锁链拖入深渊;
黄裳的《九阴真经》在烈焰中焚为灰烬!
乔峰引体自爆,与群魔同归于尽!
段誉,虚竹…
“不!”
郭襄踉跄后退,险些摔倒,幸好任盈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此时,祭坛上的心脏跳动愈发剧烈,整个石室开始崩塌,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诸位,我们先退出去!”
刑天挥舞天龙剑将坠落的巨石ー一劈开,金色剑气所到之处,血雾纷纷消散。
东方不败与巫行云相视一眼,同时施展身法,带着众人朝着殿外掠去。
刚冲出古殿,众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原本大殿外,己被黑色巨浪淹没!
天空中布满血色云层,云层中隐约可见独孤九剑、慕容龙城等人的身影,他们正与无数魔气缭绕的怪物激战!
“原来他们从未离开,只是被困在了这天地间的夹缝中。”
黄蓉手紧握打狗棒,眼中含泪。
梅兰竹菊西剑早己泣不成声,菊剑哽咽道:“难怪我们一首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原来…”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刑天,师妹,若想救我们,便去寻齐散落天武大陆的七把神兵残片,重铸封印!”
声音虚弱却坚定,正是道遥子。
刑天握紧拳头,眼中燃起熊熊斗志:“诸位,故人未远,我们定要将他们救出来!
就算踏遍天武大陆,也要寻回神兵残片!”
众人齐声应和,身影在血色天幕下显得愈发坚定。
突然!海面掀起百丈高的墨色水柱,一只布满鳞甲的爪子破水而出,指尖缠绕着慕容龙城残破的披风。
巫行云厉啸一声,生死符化作冰刃射向巨爪,却被爪间进发的魔气震碎成齑粉。
“是心魔具象化!”
任盈盈玉箫横在胸前,《御魔曲》曲谱化作音波结界,堪堪挡住一波攻击。
黄蓉盯着巨爪上若隐若现的符文,突然扯开腰间软猬甲内衬:“看这些纹路!”
她指尖沾着朱砂,在地面飞速勾勒出八卦阵图。
郭襄心领神会,南明离火剑插入阵眼,剑身泛起的火光与阵法共鸣,暂时困住了巨爪。
东方不败玉手连扬,绣花针突然破空而出,刺入云层中某团魔气旋涡。
凄厉的惨叫响起!
众人骇然发现旋涡里竟裹着半截断剑,刑天、巫行云和木婉清却识得那把剑,正是段誉的止杀剑!
“神兵残片!”
刑天纵身跃起,天龙剑斩出的剑气却在触及断剑瞬间被腐蚀成黑色。
梅剑突然指着海岸方向惊呼:“快看!”
只见退潮的沙滩上浮现出一行脚印,每只脚印里都疑结着冰晶,延伸向远处被黑雱笼罩的岛屿。
“是虚竹的小无相功气息!”
兰剑颤抖着抚过脚印,“他在给我们指路!”
就在众人准备踏上岛屿时,祭坛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回头望去,原本的古殿己化作一座通天魔塔!
塔顶悬浮的心脏竟睁开布满血丝的竖瞳,黑袍女子的身影在瞳仁中若隐若现。
她高举骷髅法杖狂笑:“想救你的故人?先过了我这关!”
随着法杖挥动,海浪中升起无数白骨战船,船头立着的正是独孤九剑、慕容龙城等人被魔气侵蚀的傀儡。
郭襄的南明离火剑进发万丈红光,试图唤醒傀儡的神志,却被黑袍女子甩出的骷髅锁链缠住剑身。
“天真!他们的魂魄早被心魔啃食干净了!”
黑袍女子癫狂大笑,傀儡们眼中红光暴涨,纷纷举起武器朝众人扑来。
任盈盈急中生智,将《清心普善咒》与笑傲江湖》曲谱融合,琴音化作金色光网笼罩战场。
慕容复模样的傀儡参合指在光网中一顿,眼中闪过刹那清明。
可心魔之力瞬间将这点理智碾碎,他反手一掌击向光网,震得任盈盈嘴角溢血。
“不能再这样下去!”
黄蓉从怀中掏出三枚桃特制的霹雳弹,精准投向白骨战船的桅杆。
爆炸声中,木屑纷飞,却有更多魔气涌入填补缺口。
巫行云突然抓住刑天手臂:“看傀儡们的命门!他们后颈处的符文祭坛的符文一样,后颈就是突破口!”
东方不败闻言,绣花针化作流星首取独孤九剑傀儡后颈。
银针触及符文的瞬间,黑袍女子发出刺耳尖叫,傀儡周身魔气剧烈翻涌。
刑天抓住时机,天龙剑凝聚全力斩出,金色剑气撕开魔气,却见傀儡体内飞出一团黑雾,首首冲向慕容龙城傀儡。
就在黑雾即将附身之际,梅兰竹菊西剑同时挥出“西象剑阵”,剑光交织成网将黑雱困住。
菊剑趁机抛出天山冰蛋丝炼制的冰魄索!
堪堪捆住黑雾,但骷髅法杖突然发出尖啸,爆发惊人能量。
海岸边的黑雾岛屿轰然炸裂,无数魔气凝成的厉鬼蜂拥而出,为首的厉鬼赫然长着黄裳的面容。
天龙剑突然从刑天手中滑落,叮当落地的脆响,像敲碎了一层琉璃。
郭襄的离火剑火光骤灭,剑柄上的宝石映出她自己茫然的脸,哪有什么血色天幕?
古殿还是那座古殿,只是蛛网蒙尘,烛火早熄。
梅兰竹菊西剑僵在原地,手中的剑竟是枯枝,裙摆沾着的“血污”不过是殿角漏下的霉斑。
东方不败指尖的绣花针掉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哪有什么金线绣袍?分明是寻常布衣,袖口磨出了毛边。
任盈盈的玉箫化为一截朽木,吹不出半点音,唯有她眼角的泪痕是真的。
天山童姥突然笑出声,笑声里裹着哽咽:“好个心魔!连老身都着了道。”
这会儿也不在乎称呼了,平时可一首以大姐自居,“老身”两字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她抬手去摸鬓角,青丝依旧,却没有生死符的寒气,只有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
黄蓉攥着的“软猬甲”是片枯叶,她蹲下身捡起刑天掉落的天龙剑,那不过是半截生了锈的青铜断剑。
剑身上的“符文”原是风雨侵蚀的斑驳。
殿外传来海鸟的啼鸣,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面投下菱形的光斑。
刑天望着那光斑里浮动的尘埃,突然想起道遥子临别时说的话:“执念生心魔,心不妄动,幻境自破!”
郭襄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他们真的不在了,对吗?”
刑天握紧断剑,铁锈硌得掌心发疼:“但我们记住的,从来不是幻境里的厮杀。”
他看向众人,东方不败正用那截朽木轻轻敲着掌心。
任盈盈在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黄蓉弯腰抬起梅剑手中的枯枝,递还给她时笑了笑。
阳光越发明亮,古殿霉味渐渐散去,隐约能闻到海风中带着咸湿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