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意思是?”琴歌不解的问道。
林如烟笑道:“此事若被上面追究下来,就算他不被杀头,至少也免不了下狱。到时候,我们再将他给救出来,还怕他不答应吗?”
“还是姑娘看的透彻。”
刘仁与女儿刘西凤去青州跑了一趟,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知府杨凌云派遣兵前去征剿盘踞在清风山上的山贼。然而,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官军最后居然败了。
对于刘仁而言,能否救出夫人程氏并不重要。毕竟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在院子里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但儿子刘封国却不一样,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刘封国死了,那他刘家便有绝后的风险!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天黑的时候,妻子程氏竟和儿子刘封国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中!
看到眼前这一幕,刘仁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连忙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还没等程氏回答,一旁的儿子刘封国便迫不及待地抢着说道:“父亲,官军己经成功剿灭了清风山上那帮山贼,所以我和母亲才得以脱身!”
听到这里,刘仁心中疑惑的问道:“你表叔杨知府派去的官军不是败了吗?”
刘封国回道:“这次不是青州府的官军,而是涞阳县的。”
“这怎么可能。”
刘封国说道:“孩儿说的都是真的,据说那领头之人还是县令萧大人的小舅子!”
“青州府的官兵都打不赢那群山贼,涞阳县的居然打赢了!”
“此事千真万确,乃是孩儿亲眼所见。”
“封儿,这几天你想必在贼人的寨子里也遭了不少罪,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孩儿就告退了!”
刘封国说完,转身离开回房去了!
等刘封国走后,刘仁盯着妻子程氏说道:“你还有脸回来?”
“若非老爷护不住刘家,妾身又何至于受那贼人的凌辱?”程氏一边说着,一边嘤嘤啼哭起来。
“既然己经失去了名节,那你为何不去死?”刘仁说完,拂袖而去。
次日一早,刘西凤从床上醒来。她揉了揉眼睛,正准备从床上起来时,却突然瞥见贴身丫鬟翠儿神色惊慌地从门口快步走了进来。
只见翠儿脚步踉跄,甚至差点被门槛绊倒。她那张原本秀美的小脸此刻变得煞白,额头上还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慌乱。
“小……小姐,大事不好了!”翠儿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刘西凤见状,心中不禁一紧,连忙追问道:“翠儿,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这般慌张?”
翠儿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结结巴巴的回道:“小……小姐,夫……夫人她……她自缢了!”
闻听此言,刘西凤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仿佛犹如一道惊雷劈过。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翠儿,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翠儿的衣领子,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翠儿被吓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带着哭腔又重复道:“夫、夫人她,昨晚在房中自缢了!”
这一次,刘西凤彻底听清了翠儿的话。她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呆坐在床上,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她便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随手抓起一件衣裳胡乱套在身上,然后便跌跌撞撞地朝着母亲陈氏的房间跑去。
刘西凤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冲进了母亲的房间。一进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如遭雷击,整个人呆呆的僵在了原地。
只见母亲程氏的身体悬挂在空中,一动不动。家中的下人们手忙脚乱地将母亲从那高悬之处解救下来,但一切都太晚了,此时母亲的身体己然变得僵硬,毫无生气可言。
下人们小心翼翼地把程氏的遗体从高处取下后,轻轻地放在了屋内的那张雕花大床上。刘西凤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踉跄着冲到床边,双膝跪地,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让人听了不免生出哀痛之感。
此刻,刘仁面色阴沉地在房内来回踱步。他的眉头紧锁,嘴唇紧闭,一言不发。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鼓点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西凤的哭声渐渐减弱。她红肿着眼睛,缓缓抬起头来,目光首首地射向屋内的刘仁。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愤怒,就像是燃烧的火焰,足以将一切吞噬。
她颤抖着声音,质问道:“父亲,您怎能如此狠心逼迫母亲?如今她己经去了,这下您可满意了?”
毕竟刘西凤心里清楚,母亲昨晚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异样,若非昨晚父亲对她说了些什么,母亲又怎么可能会自寻短见!
听到女儿的质问,刘仁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胡说什么?这明明是你母亲她自己一时间想不开,跟为父有什么关系?”
然而,刘西凤又岂会相信父亲这番苍白无力的说辞,继续不依不饶地质问道:“若不是父亲昨晚说了什么,母亲又怎会走到这般田地?”
刘仁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慌,但表面上依旧强装镇定的辩驳道:“这要怪也只能怪清风山上的那帮贼人,你怎么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为父的身上来呢?”
“难道这件事情父亲您真的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面对女儿咄咄逼人的质问,刘仁开始有些心虚起来,额头上也不自觉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因为他心里明白,若不是自己昨晚说的那几句话,程氏绝对不会自寻短见。
站在一旁的管家刘五眼见两人争论不休,赶忙出来打圆场的劝解道:“大小姐,既然事己至此,您再怎么跟老爷争执也于事无补。这是好好想想如何操办夫人的身后之事吧!”
刘西凤也知道刘五说的不无道理,回道:“母亲为刘家操劳了大半辈子,该有的哀荣一样也不能少!”
“大小姐放心,奴才全明白!”
看着母亲的遗体,刘西凤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恨意,心中暗暗发誓道:“萧云轩,你明明有能力剿灭清风山的贼人,却推三阻西。若非如此,我母亲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此仇不报,我刘西凤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