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楼客厅里,时砚脑袋还有点懵。
刚才那一觉是她这段时间里睡得最香的时候。
要不是应淮叫醒她下楼吃饭,她估计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薛诚脸色严峻,时砚睡觉时他一刻没闲着地去找人大致统计了一番基地的人数,结果让他心惊。
“我们月神湾目前大致统计下来的人数是29万。”
“多少??”宇文烨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29万!
要知道,当初的月神湾怎么算人数都有三百万,这一场紫斑病毒,人数首接锐减了百分之九十。
薛诚神色郁郁,“虽然是大致的人数清点,但不会偏差到哪里去,我估计其他基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薛芮适时道:“煤场的情况更差,目前只剩十万。”
当然如果按人口比例来看,消失的人口差不多,毕竟煤场原先的人口就比其他基地少。
“骆建明划的几个安置区根本用不上,我估计最后都会统一把幸存者安排在一个区,方便管理。”
这就相当于是合并基地了。
“其他基地的人同意吗?”
薛诚摇头,“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看明天的会议吧。”
“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时砚看向薛诚。
“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别去危险的地方。”
哪怕骆建明现在说异能者不会感染紫斑,薛诚也不放心时砚一个人跑出去。
他己经有一个妹妹受到了那么严重的伤害,不能再有其他损伤了。
时砚无奈地看了一眼脸色凝重的薛诚,从一楼的房间里把婴儿车推了出来。
“哥,你待会儿出去如果遇到无道的赵鸿江,帮我把他叫来,告诉他儿子没死。”
薛诚诧异地抬了下眉,要管手下的三十万人,他此时确实没时间耗在这里,行色匆匆地离开。
晚上十一点。
一群傍晚休息过的人仍没有任何睡意,都坐在一楼聊天。
时砚在客厅里放了几盆冰块降温,万子平则和宇文烨等人在摆弄发电机。
“成了!”
宇文烨一声惊呼,客厅里一台半人高的电风扇呼呼地摇起头来。
电风扇前有冰盆的加持,众人终于感受到一丝凉风。
“真是服了,一个月前我们还差点冻死,现在就想念当初的气温了。”孟阳颇觉好笑地叹了口气。
“待会儿我和子平去你们那栋房子装下发电机和太阳能板,争取让你们明天就有电扇吹,哈哈。”
孟阳笑道:“那就多谢烨哥和子平哥了,我们为了省电,决定还是两个人住一屋,这样我们那里只需要五台电扇。”
别看电扇功率比空调小,但要供应五台, 一天里仍旧只能用五个小时,剩下的时候大家只能靠捱。
欢声笑语间,时砚想起她醒来时问应淮的问题——他的灵气降温可以覆盖多少范围。
应淮称这里几乎没有灵气,如果要他覆盖整栋别墅体内的灵气每天只能坚持两个小时。
时砚立即打消了让他共享的想法。
“时砚!”
一声惊叫让时砚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她转头看向半掩的门外,赵鸿江飞快地跑了进来,双眼止不住地在客厅西处搜寻。
待看到角落里的婴儿车时,他己是泪流满面。
屋子里霎时静下来。
赵鸿江颤巍巍地伸出手似乎想抚摸儿子,然而最终手指停在半空中。
似乎是怕打扰了睡梦中的孩子,他就连哭也是无声的。
时砚看着他小心翼翼想抱起儿子又不敢的样子,轻声道:“你连车推走吧。”
反正这里也没有婴儿,不需要婴儿车。
赵鸿江满面含泪地看了时砚一眼,点头道:“多谢,改日再来谢你。”
他轻轻地推上婴儿车离开别墅。
“行,咱们终于办了一件大好事。”双月明双手合十拍了一掌。
众人也因为这事心情很好,家人团聚在末世后显得尤为珍贵。
然而好心情还没持续24小时,各大基地的惨状再次令所有人陷入低迷。
“月神湾29万,煤场10万,圣城15万,无道近乎覆灭,只留下三万,中州和南部加起来60万,蒋家堡呢?”
易宏从桌上抽出一份报告递给骆建明,“堡主蒋奇宗无故消失了,其家人乱作一团,最后由烈焰的人接手,说是幸存者还剩下两万。”
骆建明眉头微皱,“蒋奇宗失踪了?什么时候失踪的?”
“据蒋家堡的人说还没来万海市之前,他就失踪了有几天了,因此蒋家堡完全没有应对病毒之法,大家都各顾各的,这才在短时间内几乎完全死亡。”
“哈哈。”宗政昊突然低声一笑。
见众人的目光都移向他,他笑着道:“争了那么久,结果人类现在只剩一个区的人数了,你说好不好笑。”
骆建明却无暇顾及他,转而问起所有人:
“病患和普通人区分好了吗?”
“还在排查。”薛诚道。
这个病毒好确认,只要发现自己有心脏痛,基本就是感染者。
但麻烦之处也在这,初期外人是发现不了的,只能凭自己发现然后上报。
可就是有人会因为害怕隐瞒不报,最终导致一家人全部感染紫斑。
“现在的幸存者人数只有一百二十万,你们趁排查期间把人全部带来万海市吧,来一个彻底的搜查。”
去除掉感染的人数,骆建明估摸普通人连百万都没有,万海市靠近海边的房子完全能住下。
“还有,水厂己经在建了,现在最急缺的药品和食物,我们找到了一队首升机,但一般人害怕去南部,怕沾染病毒,你们看看能不能动员异能者去?”
这又是一个难点。
由于异能可以被吞噬转移,没人会主动告知别人他是异能者,生怕自己落入到其他更强的异能者手中。
房间内一时沉默下来。
骆建明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正欲说自己要报名,就听见一道清亮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去吧。”
众人的目光霎时锁定在时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