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宗政昊第一次看到一向温和的骆建明发那么大火,一时间哑口无言。
但骆建明早就因末世心力交瘁,这会儿情况比末世初那会儿更严重,他夜夜无法安眠,这个宗政昊居然还敢往枪口上撞。
骆建明第一次恨不得一枪毙了他。
“你什么你!你再不愿意,等你的人都死光了,你自个儿当光杆司令去!”
宗政昊:“……”
见他终于安静下来,骆建明转而道:“现在首先先统计出各基地的人数,再将有病的和没病的分开来,我会拉一片病人住所,到时你们各自再组建个车队,把病人往那片送。”
宗政昊都没讨到什么好处,剩下的人自然更不敢出声,纷纷点头表示听从骆建明安排。
“把地图拿来。”
易宏推出准备好的白板,将油性笔递给骆建明,三个海滨城市的地图就沾在白板上。
骆建明在三个市划出六片地方,指着地方对众人道:“这六个地方你们抽签选,都差不多。”
海岸线很长,虽然在地域上被划分为三个市,但实则彼此距离都很近,开车一个小时就能跨市。
而且都这个时候了,什么都没有,只剩一个住所,大家没有争抢的意思,象征性地抽了签就定下了地方。
骆建明又在住宅处不远的医院附近圈了几块。
“感染的病人往这几家医院送,你们的住所自己安排或者住我安排的地方我都没意见。”
这会儿也不是计较住所的时候,所以大家都领走了骆建明安排的别墅的钥匙。
“行了,就先开到这吧,明晚八点再把情况汇总,时砚留一下。”
时砚本想在会开完后跟赵鸿江碰一下,岂料他连往她这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率先出了门。
只能等待会儿再找他了,总归住在一个地方,再找他方便。
薛诚和薛芮比了个一会儿见的手势也率先离开,他们还得安置下面的人,忙碌得一刻难停。
偌大的会议室此刻只剩骆建明和时砚一行人。
骆建明大约是看出几人关系亲密,倒没叫应淮他们走,径首问道:“蔬菜和种子怎么样了?”
去了严寒,又来酷暑,加上新出现的病毒,种植情况依然不乐观。
他只能寄希望于时砚,希望她能拿出些更好的办法。
可惜时砚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我的蔬菜倒是能种,但产量仅限于我们自己吃,无法推广。不过我可以把处理过的种子给你。”
骆建明略一思索,点头应下,“行,也不着急,如今大面积缺水,只能等先供应上生活用水,再考虑种植的事。”
“好。”
从骆建明那出来后,时砚忽然抬头问滴汗未出的应淮:
“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关于食物和水?”
应淮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懊恼地摇头。
他脑子里全是打架的方法。
天生地养的灵兽生来吸食灵气,不用为食物水源发愁,唯一需要上心的便是贪婪的人类和其他灵兽,他唯一会的也只有对战。
早知道当初学些什么召水术了。
应淮还在心里懊恼,时砚却没觉察出来,她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并没指望他能解决。
几人上车,按照易宏给的地址,开往万海别墅区。
别墅区很大,划给时砚的足足有五幢房。
孟阳和万子平他们己经挑了后面的一幢住了进去,时砚等人便挑了他们前面的一幢。
一栋三层别墅,房间足足有十几个,于是众人在末世以来第一次有了自己单独的房间。
时砚挑了二楼一间靠近阳台的卧室,应淮刚要跟着走进去,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
他转头一看,薛诚一脸假惺惺地笑:
“多谢你一路照顾我们家砚砚,你的房间我己经准备好了,在楼上。”
“时砚。”应淮冲屋里叫了一声,但时砚此时正走到房内的厕所看,压根没有听见。
应淮不爽地瞥了薛诚一眼,跟着他上了楼。
房间正好就在时砚的房间上方,薛诚想走进去跟应淮介绍一番这里的房子,就被陡然关上的门逼得退了几步。
薛诚:“……”
二楼。
时砚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半,没到饭点,正好可以假寐。
一路赶到万海市,所有人的心神都紧绷着,这会儿放松下来,大家都准备睡一会儿。
时砚在铺好凉席的床上刚阖上眼,就听阳台上传来一道声响。
她瞥了一眼:“……”
“你怎么来了?”
还是以这种不同寻常的方式。
应淮从三楼的阳台跳下来,仿佛只是跳了一节台阶般自然地走到时砚床边,脱鞋躺下。
“你哥赶我。”
言语间还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时砚:“……”
“我们人类只有夫妻能住在同一间房,以前是因为条件不允许,而且你还没有变类。”
时砚试图告诉应淮这个什么也不懂的灵兽这样不合适。
“那你把我当成蛇。”
……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她要怎么忽视?
“当不了。”
现在就是他再变成蛇,两人相处也很尴尬。
“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留在这里吗?”
应淮翻身,乌黑的眉眼一眨一眨地看着时砚,长长的睫毛上下扫着,距离近得令时砚觉得长睫下一秒就能扫到她脸上。
“…不能。”
时砚换成了平躺,试图自然地压下紊乱的呼吸。
“好。”应淮起身。
时砚控制住眼神没有往他的方向瞥,竖着耳朵听到了阳台门拉门的声音。
这就离开了?
时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房内黏腻的空气突然变得凉爽,恍若一秒之内入了秋。
嗖嗖的凉意打在时砚的皮肤上,让她以为自己还待在末世前的空调房内,舒服又自在。
时砚诧异地望向走到门边的应淮,后者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脚就要跨出阳台。
“等等!”
应淮不可以留下,灵兽不可以留下,但空调可以!
背对着时砚的露出一个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