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 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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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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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 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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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林家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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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江南临江市“青石巷”为缩影,聚焦林(教师)、宋(工人)、钱(个体户)、陈(侨眷)四户人家,跨越1978-2000年改革开放巨变时代。通过柴米油盐中的悲欢离合,展现普通人在时代洪流中的坚韧、妥协与温情,最终在巷子消逝后,留存人性光辉与记忆力量。 长子林栋高考改变命运,次女林梅以文记史,父亲林文轩在知识贬值中坚守信仰; 工人宋建国父子经历下岗阵痛,女儿宋小雅个体创业,钱广进夫妇投机致富疏远邻里,独子钱程在利益与情义间挣扎; 孤女陈薇留学成中西纽带,归国抉择牵动拆迁困局。 知识清高vs市侩精明、铁饭碗信仰vs市场规则、青梅竹马爱情vs阶层偏见,在抢购潮、下岗潮、拆迁争利中激烈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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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年代 四合院 青梅竹马
以江南临江市“青石巷”为缩影,聚焦林(教师)、宋(工人)、钱(个体户)、陈(侨眷)四户人家,跨越1978-2000年改革开放巨变时代。通过柴米油盐中的悲欢离合,展现普通人在时代洪流中的坚韧、妥协与温情,最终在巷子消逝后,留存人性光辉与记忆力量。 长子林栋高考改变命运,次女林梅以文记史,父亲林文轩在知识贬值中坚守信仰; 工人宋建国父子经历下岗阵痛,女儿宋小雅个体创业,钱广进夫妇投机致富疏远邻里,独子钱程在利益与情义间挣扎; 孤女陈薇留学成中西纽带,归国抉择牵动拆迁困局。 知识清高vs市侩精明、铁饭碗信仰vs市场规则、青梅竹马爱情vs阶层偏见,在抢购潮、下岗潮、拆迁争利中激烈碰撞。 ...

第1章 寒夜井台

腊月的北风,像裹了冰碴子的钝刀,顺着临江市蛛网般的河汊一路剐蹭,最终钻进逼仄的青石巷。暮色西合,两侧斑驳的粉墙黛瓦在昏暗中瑟缩,糊着旧报纸的木门板紧闭着,缝隙里挤出昏黄摇曳的煤油灯光,混着一丝呛人的煤烟味,在冰冷的空气里艰难弥散。巷子中央那口公用的青石井沿,结了一层薄脆的冰壳,映着天边最后一点惨淡的灰白。

王秀英裹着臃肿的藏蓝色棉袄,臃肿得像只企鹅,费力地摇动着辘轳。井绳冻得梆硬,木桶在幽深的井腔里碰撞出空洞沉闷的回响。她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挂在扫帚般硬挺的眉毛上。“这杀千刀的鬼天!”她低声咒骂,冻得通红的双手又搓了搓,“宋卫东!你个死人!还不滚出来搭把手?水桶要掉井里了!”

吱呀一声,旁边一扇漆皮剥落的木门被拉开,探出宋卫东年轻却带着暮气的脸。他缩着脖子,把洗得发白、印着“临江纺织二厂”字样的工装棉袄又裹紧了些,闷声应道:“来了,妈。”他刚顶替父亲宋建国进厂半年,知青返城的那点锐气,早被车间里永不停歇的织机声磨平了,眉宇间只剩下认命的疲惫和对寒冷的畏惧。

对门林家厚重的棉布门帘也被掀开一道缝,一股混合着旧书墨香和微弱暖意的气流悄然逸出。林文轩站在门内昏黄的光晕里,鼻梁上架着缠了胶布的旧眼镜,手里捧着一个掉了不少瓷的搪瓷杯。他望了望铅灰色的天,温声朝王秀英道:“秀英嫂子,天寒地冻,井台湿滑,当心着些。”他声音不高,带着教师特有的清晰和克制。身后传来妻子苏静姝轻柔的叮嘱:“文轩,快进来,仔细灌了冷风。”

巷子深处,一阵刻意压低的争吵声像不安分的耗子,窸窸窣窣地钻出来,源头是钱家那间略显歪斜的屋子。

钱家低矮的堂屋里,气氛绷得比冻硬的井绳还紧。钱广进搓着骨节粗大的手,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转圈,脸上混杂着亢奋和后怕。他脚边一个鼓囊囊的麻袋,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鱼腥味。

“成了!彩凤!你看!”他猛地刹住脚步,从怀里贴身口袋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一小叠花花绿绿的纸片,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粮票!布票!比黑市价足足低了三成收上来的!转手就是钱!”他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得意。

吴彩凤,一个颧骨高耸、眼神像锥子般精明的妇人,一把夺过那些纸片,凑到桌上那盏豆大的煤油灯下,眯着眼仔细辨认。贪婪的笑容瞬间在她脸上炸开:“哎哟喂!他爹,真叫你办成了!这下过年,高低得给程儿扯身崭新的涤卡袄子!”笑容随即又被担忧压垮,她紧张地左右张望,声音压得更低:“可…可这要是叫市管会(市场管理委员会)的‘红箍箍’抓着现行……”

“怕个卵!”钱广进梗着青筋凸起的脖子,浑浊的眼珠里闪着市侩的精光,“广播匣子里天天叨叨啥?搞活经济!咱这,叫响应号召!懂不懂?”他用脚尖踢了踢麻袋,“还有这冻鱼,明儿赶早市一吆喝,又是一笔进项!”

角落条凳上,十七岁的钱程缩着身子,眼睛却像饿狼一样死死盯着父亲手里的票子和地上的麻袋。学堂里的之乎者也早让他烦透了,父亲这带着鱼腥味的“倒腾”,才叫他心头发热,跃跃欲试。

“站住!干什么的!”

一声炸雷般的厉喝,猛地劈开青石巷冻僵的寂静。

只见巷口,一个裹着臃肿军绿大衣、臂戴鲜红“稽查”袖章的身影,像铁塔般堵住了正扛着麻袋、鬼祟张望的钱广进。一道雪亮刺眼的手电光柱,毫不留情地首射在他瞬间煞白的脸上。

“我…我…”钱广进魂飞魄散,舌头打结。

“投机倒把!倒卖国家计划票证!抓的就是你这种蛀虫!”稽查员声如洪钟,大手铁钳般抓住麻袋口。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自家…自家吃的鱼啊!”钱广进杀猪般嚎叫起来,死死拽着麻袋不松手,身体扭成了麻花。

这声凄厉的嚎叫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一扇扇紧闭的木门“吱嘎”、“哐当”地被猛地拉开,昏黄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泼洒在湿冷的青石板上,映照出一张张惊愕、好奇、幸灾乐祸的脸。

王秀英和宋卫东刚把沉重的水桶抬到家门口,闻声望去。王秀英嘴角向下一撇,毫不掩饰地啐了一口:“呸!又是钱广进!正经事不干,净搞这些歪门邪道!活该!”宋卫东眉头拧成疙瘩,没吭声,但那紧抿的嘴唇和眼神里透出的,是对“投机倒把”本能的、根深蒂固的反感和鄙夷。

林文轩站在门内阴影里,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地投向骚乱的中心。他骨子里厌恶这种钻营算计,可那“抓”字背后透出的冰冷和不容置疑,又让他隐隐感到一种僵硬的、不合时宜的窒息感。苏静姝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微微摇头。

“天杀的!强盗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吴彩凤披头散发地从屋里尖叫着冲出来,像头发疯的母狮扑向稽查员,又抓又挠,试图用撒泼打滚阻拦。钱程也紧跟着冲出来,看着父亲像只小鸡崽被扭住胳膊,吓得面无人色,想上前又像被钉在原地,眼里第一次对这“营生”充满了巨大的、冰冷的恐惧。

小小的巷口被闻声而动的邻居们围了大半。嗡嗡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起:“唉哟,钱广进这真是撞枪口上了……”

“该!整天不琢磨正经营生,尽搞这些老鼠勾当!”

“话也不能这么说,一家老小指着他呢,不容易……”

“政策紧着呢!顶风作案,这不是找死嘛!”

稽查员面沉似水,毫不理会吴彩凤的哭嚎和钱广进的挣扎,铁腕收缴了麻袋和那些要命的票证。“带走!到所里老实交代!”钱广进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间萎靡,被粗暴地推搡着往前走。吴彩凤的哭嚎陡然拔高,撕心裂肺,追上去拉扯撕拽。混乱与喧嚣的漩涡之外,巷子另一头,林家朝西的那扇小窗,依旧固执地透出一点昏黄的光。薄薄的窗户纸上,清晰地映着一个伏案的身影——林栋。他正全神贯注地演算着一道复杂的代数题,厚厚一摞《1978年全国高等学校招生考试复习大纲》和习题集堆满了半张旧书桌。窗外巷口那场决定钱家命运的风暴,那凄厉的哭喊和鼎沸的人声,只让他清瘦专注的侧影微微蹙了下眉头。笔尖划过粗糙纸张的沙沙声,是这寒夜里唯一持续而坚定的节奏,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惊涛骇浪隔绝开来。煤油灯芯跳跃着,将那专注的剪影和桌上摊开的、象征着唯一出路的复习大纲封面,温柔地拢在它的光晕里。

凛冽的寒风,卷着青石巷口这场带着鱼腥味的闹剧,也卷着林家窗棂内那无声的、微弱的希望之火,掠过冰冷刺骨的青石板路,扑向未知的、正在冰层下悄然涌动的197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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