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陆野又恢复了慵懒的调调,边跟她聊,边往兔肉上撒盐,撒完又给她扯了条腿递过去。
沈知知用袖子擦了擦嘴,摆摆手:“你自己吃吧,我在家吃了面条,又吃了一只兔腿,很饱了。”
见她这么说,周陆野也没再客气,拿起兔腿便吃了起来。
他吃的过程中,沈知知给他找了两石头,把那破了的瓷瓦罐斜着放在石头中间,又从旁边火堆弄了些柴火放在下面。
又将自己刚刚从小溪水边弄的水倒了进去,把玉米碴子放进去煮了起来。
“你现在在养伤不能光吃肉,虽然玉米碴子不太好吃,但煮软一点有利于消化,待会儿煮熟了,你自己吃一点,营养均衡才能恢复得快。”
“好。”
周陆野边吃边细细打量着沈知知。
之前只觉得她长得可爱,现在细看之下,除了可爱之外,这丫长得确实蛮水灵的。
脑子转的快不说,做事勤快又麻利,也不会嫌脏嫌累,也不知道日后哪个臭小子能有福分娶她。
如果不是自家出了那种事,搞不好他还能对她有点想法。
但现在,他不能这么自私,拖无辜的人下水。
弄好这些后,沈知知又把新鲜的草药给他重新换上。
这次周陆野没让她动手,而是接过她捣好的草药,自己敷了上去。
沈知知不以为然,顺着他把草药递给他,但嘴巴却没闲着。
“干嘛,害羞啊?”
周陆野这回没跟她犟嘴,边敷边回她:“嗯,害羞。”
但嘴上说着害羞,低着头的脸上却没有丁点害羞的表情,纯属敷衍她。
沈知知撅了噘嘴,没戳穿他。
等他敷完草药,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往外走,太晚回去,肯定会被乔芬怀疑。
结果没走两步,人又急匆匆跑了回来。
刚准备用树枝去搅下锅里的周陆野,以为出了什么事,下意识问她:“怎么了?”
“我,我……我们村的赤脚医生在外面,正往我们这边走,怎么办?”
她刚说完,头顶就轰隆一声,打了个响雷,吓得她一哆嗦。
“完了,他肯定是打算过来躲雨的,到时肯定会看到我们的,怎么办怎么办?”
沈知知慌得不行,周陆野却显得镇定很多。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们是没做,但你怎么知道别人不会多想呢?你是男人,你可以无所谓,我不行啊!要是好让我妈知道,我天天跟个男的在这儿独处,肯定要打死我的。”
乔芬这人最注重这些脸面上的东西,哪怕她没做,一旦被别人这样说,她肯定也会挨一顿毒打。
现在她还没有能力脱离沈家,想要挨到高考,就只能忍。
所以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不然她名声一旦损毁,乔芬绝对立马找人给她嫁了,那样她就彻底完了。
这会儿周陆野才正经起来,他往隔壁屋顶看了下,又指了指自己身下的稻草。
“你拿点稻草去隔壁小房间待着,待会儿如果下雨,可能就得委屈你,忍一下了。”
沈知知听后,立马往隔壁屋看了眼。
发现这是一个堆杂物的小单间,现在里面也没啥东西了,屋顶里面那个角落,还能勉强躲躲雨。
只是不等她去拿稻草,屋外就传来老赵的声音。
“请问里面有人吗?”
老赵是来山上采些草药的,采到一半发现天气不对劲,想下山,又怕中途下暴雨。
这会儿的天气阴晴不定,容易下暴雨。
他现在身子骨己经不硬朗了,要是再淋场雨,谁知道会不会交代在这儿。
思来想去,想到守村人的屋不远,便背着背篓走了过来。
本以为这儿应该是杳无人烟的,没想到走近却发现,屋里不仅有火光,还有烤肉的味道。
老赵不仅学中医,还学些玄学。
再不确定里面是人还是其他生物时,便试探性喊了声。
只这一声差点喊掉沈知知的魂,连稻草都没拿,嗖的一声就跑进了杂物间。
周陆野怕她受凉,想起身给她送稻草,暴雨哗啦啦就下了下来,不给人一点准备。
屋外老赵见到下雨,也不顾上那么多,抬腿就小跑了进去。
此时周陆野抓着一把稻草还没起身,见到老赵,又瞥了眼杂物间,索性又重新坐了下来。
老赵瞧见屋里是个人,不由的松了口气。
将背篓放到能遮挡雨水的屋檐下,才朝周陆野开口。
“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看起来有些面生。”
老赵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村里的人,大大小小基本都见过。
像他这么俊俏,又年轻的小伙子,他见过的话,肯定记得。
周陆野也不藏着掖着:“对,路过。”
老赵点点头,迎着火光无意间瞥到他衣衫上的血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敏锐度超与常人周陆野一眼看穿他的紧张,主动解释道:“之前上山,下暴雨,无意间滚下山,伤了左腹,这会儿还敷着药。”
他撩起上衣,给对方看了眼。
既然沈七月说他是赤脚医生,那肯定能明白是真伤口。
至于伤口部位,也确实是在和对方打斗过程中,在石头上划开的,而不是被人捅伤的。
所以他这话也不算是假的。
老赵借着火光看了眼,见伤口上还敷着止血的草药,再加上周陆野这面相确实不太像坏人,他这才松懈下来。
“是这样啊,这山下暴雨时,确实不容易走,你会摔伤也正常,看你敷着止血药,是懂医术吗?”
老赵每次提及医术时,眼睛里都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周陆野瞧出他对医学的喜爱,打算不隐瞒。
不然这东西,人家随便问两句,他就会露馅儿。
“不懂,就之前割猪草受伤时,家里长辈找过这种草药,这回我就尝试着找了一样的敷上而己。”
“哦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懂医术呢?这草药止血效果比其他要好,但需要和其他的相互辅助,循序渐进的敷,我看你这伤口恢复的不错。”
周陆野笑着配合点头:“还行。”
话毕便将衣服放了下去,怕再观察下去容易露馅。
之前沈七月说她的医术是在村上赤脚医生那里学的,十有八九就是这老医生。
与其一首聊这种会露破绽的话题,周陆野顺势就转了个换题。
“您怎么一个人上山来?这地儿这种天气应该不太安全。”
老赵又把身子往里面转了下,避免被屋顶飘下来的雨水打湿身上。
这衣裳打湿了,贴在身上可不好受。
周陆野瞧见,立马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那边雨大,您往这边坐坐,我这儿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