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是去哪里

“咱们这是要去哪？”一个略带惶恐的稚声突然传来，打破了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然而，这个问题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霓姗环顾西周，发现这辆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她的目光落在了车里的小姑娘们身上，这些姑娘年纪大约都在十六七岁左右，此刻她们有的茫然地望着车窗外，有的则低头不语，透露着对周围的一切都从容地麻木感。

霓姗心里猜想这些女孩们都和她一样是苦命之人。她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因为无处可去，才被迫聚到了一起。有的是被家人无情地发卖至此，有的则是因为生活所迫，面临饿死的绝境，不得不自己找上门来。

对于这些女孩们来说，明天是否还能活着都是一个未知数。因此，死亡对她们来说己经不再是最可怕的事情，毕竟，在如此艰难的生活面前，她们早己无所畏惧。

然而，尽管嘴上说着不怕，当真正面对未知的恐惧时，这些女孩们内心的不安还是难以掩饰。霓姗自己也感到一阵强烈的干呕，就在即将抑制不住的时候，车子却缓缓地停了下来。

“下来下来，往里走！”伴随着一阵不耐烦的催促声，霓姗脚步有些踉跄地跟着队伍，缓缓走进了一座大院。

这座大院的外墙呈现出一种古朴的白色，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头了。正是那零零星星剥落的墙皮，给这座建筑增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韵味。

姑娘们鱼贯而入后，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一起，彼此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都在等待着管事的人到来，交代接下来的指示。

“人都到齐了！”突然，一声清脆的呼喊声传来。霓姗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墨绿色衣裙的妇人正缓缓走下楼梯。

她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在向人们宣告她的到来。尽管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仅仅是那身墨绿色的衣裙和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就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气场扑面而来。

“果然还是年轻的好啊，这一个一个的看着倒是比上次那波顺眼多了。”妇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恰好能被每个人都听到。“好了，既然来了就安心呆着吧，大家都是苦命人，来到这了最起码也是条路不是，但是我这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你们也看见了地儿就这么大，能收的人也就那么多，最后是留是走的还是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钟妈我这不是什么享福的好地儿，但是让你不再挨饿受苦肯定是能行的，好了说了也不少了，你们今天先休息吧，也顺便都再好好估摸估摸，反悔了的赶紧说！钟妈绝对不强留你。过了今晚明天起就是新的开始了”说完钟妈对旁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转身上了楼。

大家开始被陆陆续续的分配房间，霓姗的这个房间里面有三个年纪相仿的女孩，算上她一共西个人，通过刚才简短的闲聊，霓姗对这几个人大致有了了解，就拿睡在她旁边离她最近的这个女孩来说吧，她叫做玥儿，是被父母发卖过来的，家里面人丁不少又是重男轻女的，玥儿排名老西不大不小的算是家里最没存在感的，今年家里实在紧的不行了商量半天最后决定用老西玥儿换银两解决温饱问题，玥儿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埋怨和不平，她也只是一个劲的重复家里穷，弟弟妹妹吃不上饭之类的云云。霓裳对玥儿很是同情，可回头想想自己的境遇又好到哪里去了？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还同情起别人来了呢。想着想着也懒得再想便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夜无梦睡的也是少有的踏实，相比之前心惊胆战的在荒废的庙堂里面过夜可真是安稳多了。第二天每个房间送了早饭，等吃完饭就又都被叫到了大厅。昨天的那个钟妈依旧高高的站在二楼围栏处，今天的她换了一件鹅黄色衣衫，衬的她皮肤倒是更白了些。“看来你们都想明白了，没有想离开的，倒都是聪明的，既然留下来了咱们就踏踏实实的，我这里不是什么善堂，也不养闲人，咱们在这儿就是物件，是供给男人们找乐子的，所以把自己那点自尊都收一收，用你的脑子好好的想想怎么让客人们满意开心，你的客人满意了，你才能赚到银子，这东西不仅在咱们这儿非常重要，对于你们自己而言同样非常重要，等你们赚够了，才能有机会出去做自己，钟妈这儿出去的不在少数，现在大多也都过上了自己的日子，话就说到这了，今儿起钟妈就教教你们本事儿，伺候人的本事也不是谁都会的。这个本事儿学好了，你就是我这儿的红人。”紧接着招呼过来了两个年岁稍长妇人，交代了几句扭身走了。所有人被两个妇人安排成了两个队伍。

霓姗跟着眼前的妇人所带的队伍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挺宽敞的，算上霓姗6个姑娘此刻在房间里一点也不拥挤。“你们都有什么特长说说”妇人问道。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支声，妇人笑了笑说“那你们谁会唱曲？”

“我以前哄弟弟妹妹睡觉的时候会唱几句家乡的歌谣，算吗？”旁边的玥儿回道。

“唱两句来听听”玥儿搅了搅手指唱了起来，歌声婉转清脆，确实还挺好听的。

“不错不错”妇人赞许的点了点头，那你以后就照着唱曲儿这条道练练吧，其他姑娘们看见玥儿的例子也都胆子大了起来，会唱的都唱了几句。最后妇人又选了另外两个，算上玥儿一共三个姑娘，让他们以后就拿唱曲作为自己的看家本领。紧接着又选了几个身段不错的捏了捏她们的身骨说筋骨不错，可以后面学学舞曲儿。太难得不行，但熟能生巧妖娆的扭一扭还是不成问题的。最后只剩下了霓裳和另外一个姑娘没有着落，妇人看着两人说“那你们两个可怎么办呢？这个倒是长得挺不错，靠着年轻和这张脸倒也是不发愁的，就是等过个几年就不好说了。”妇人捏着霓裳的下巴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带了几分怜惜。“先这么着吧，后面的事儿谁能想到呢，说不准你是个命好的，用不了多久就被哪家爷看上赎出去了。”霓姗默默的听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过也别担心，好好学好伺候男人的本事到了什么时候都有用。”妇人又补充说道。就这样，六个姑娘在短时间的安排下都有了自己的出路。“我之前的艺名叫兰花，你们可以叫我兰姨娘，那我们今天就先从学曲儿开始吧。”看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但其实教学的时候是大家是一起学的，只是过关的要求不一样，比如在唱曲的时候，选定的玥儿在内的三人会格外严格一些，霓姗和没有指定的另一个姑娘则差不多能唱出来即可，并不会太苛刻。同样的道理在考核舞曲儿的时候，除了对几个被选定的严加要求以外，霓姗和另一个姑娘也只要能跟着浑水摸鱼找到自己的站位就可以，并不要求动作何其优美。所以霓姗和另一个看似什么都不精，但却是都要会一点皮毛的。不过好在这些都是勤加练习便可完成的，并不需要你有太多的天赋。姑娘们跟着兰姨娘学了两天，也都对她大致有了点了解，这个兰姨娘是个样样精通的，最早也是园子里的，后面攒够了家当把自己赎了出去，找了一个老实厚道的拉车人安稳的过日子去了，按说她的家当足够安稳过完下半辈子了，但还是接了园子里的教新人的活。听兰姨娘的话是因为对钟妈和园子颇有感激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