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阳光斜斜切进会议室，将玻璃幕墙折射的光斑碎金般铺洒在会议桌上。林若曦站在投影仪前，指尖轻点遥控笔，PPT上跃出西南项目的全新营销方案。她刻意换上的藏青色连衣裙衬得脖颈愈发纤细，发间那朵塑料茉莉在光影里轻轻颤动，像极了她此刻微微发颤的心跳。
"我们可以打造沉浸式文化体验店。"她的声音穿透空调嗡鸣，"在成都春熙路核心商圈租下三层空间，一层展示非遗工艺，二层设置DIY体验区，三层......"
"等等。"萧砚辞突然打断她，手指叩在桌面发出轻响。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银质袖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抵不过目光里的灼热，"体验店的盈利模式如何保证？场地租金和人工成本......"
"这正是三层的设计亮点。"林若曦点击下一页，全息投影的虚拟茶室在桌面缓缓旋转，"我们与当地茶企合作，打造高端定制茶室。客户可以通过预约，在非遗主题空间里享受私人茶艺表演，这部分收入预计能覆盖60%的固定成本。"
会议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江雪攥着钢笔的指节发白，指甲在会议记录本上划出长长的划痕。而萧砚辞的目光始终锁在林若曦身上——她讲解时会习惯性地咬下唇，说到关键处眼睛会亮起细碎的光，像极了他书房里那盏永远在深夜亮着的台灯。
"但这样的前期投入......"市场部总监提出质疑。
"我做了成本分期方案。"林若曦立刻调出财务报表，红色批注在数据间蜿蜒如河，"首月投入控制在总预算的35%，通过预售体验券和企业包场......"她的声音突然顿住，因为抬眼时，正撞上萧砚辞专注的视线。
窗外的夕阳不知何时漫过云层，将整个会议室浸染成蜜色。萧砚辞身后的落地窗成了天然画布，把两人的影子缓缓拉长，首到在斑驳的光影里重叠。林若曦感觉耳尖瞬间发烫，连精心准备的台词都化作了乱码。而萧砚辞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完的追问，西装下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地加速，仿佛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第一次独自操盘千万级项目时的紧张。
"这个方案......"他的声音不自觉放柔，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会后细化执行节点，下周向董事会汇报。"
会议室响起收拾文件的窸窣声，江雪经过林若曦身边时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林若曦踉跄着扶住桌沿，却在低头瞬间，看见萧砚辞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在半空中虚护着她的后背。这个动作快得像本能反应，快到当林若曦抬头时，只看见他己经收回手，整理着袖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散会后的走廊弥漫着咖啡香，林若曦抱着文件走向电梯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攥紧文件夹，能清晰感受到萧砚辞逐渐靠近的气息——是雪松混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今天格外明显的，某种若有若无的柑橘调香水尾调。
"你的临场应变比预想中好。"萧砚辞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两人并肩站在电梯前，倒影在金属门板上微微晃动，"尤其是财务分期那部分，连我都没想到......"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因为林若曦转头时，发丝扫过他的领带夹，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电梯门叮咚打开，却没人迈步。夕阳将两人困在这方小小的金属空间里，林若曦看着萧砚辞喉结的起伏，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她注意到他今天换了深蓝色领带，衬得眼尾的细纹都柔和了几分；而萧砚辞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想起刚才会议上重叠的影子，突然很想知道，那朵塑料茉莉摘下后，她的耳垂会不会也是这样的颜色。
"萧总！"江雪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林若曦如梦初醒般跨进电梯，却在门即将闭合时，听见萧砚辞隔着金属门板传来的声音："明天早餐，我让张秘书多带一份茉莉千层酥。"
电梯下行的失重感袭来，林若曦摸着发烫的脸颊，在镜面倒影里看见自己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而走廊上，萧砚辞望着闭合的电梯门，无意识地着刚才虚护她的那只手。江雪说着什么，他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夕阳下重叠的影子，和那缕萦绕不散的茉莉香。
这一晚，林若曦在加班时反复翻看会议记录，每一行批注都带着萧砚辞独特的钢笔字迹。她想起他放柔的声音，想起虚空中那只手的温度，电脑屏幕的冷光突然变得温暖。而在总裁办公室，萧砚辞对着电脑上的项目方案发怔，首到屏幕保护程序启动，映出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夜色渐深，寰宇集团的灯光星星点点熄灭，唯有38层的两个窗口依旧亮着。在那片暖黄的光晕里，暧昧像藤蔓般缠绕生长，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交汇中，在每一句刻意放缓的语调里，悄然编织着属于他们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