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游戏？刷暗网？”我盯着我那饱经风霜、此刻像个癫痫病人一样乱闪的破手机，嘴角抽搐，“阿宅，你认真的？就靠它？我怕敌人还没找上门，它先原地自爆给我看！”
阿宅的电流核心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像是无奈地叹气。
“…手机性能…太差…”
“…当节点干扰源…还行…”
“…运行大型程序…撑不住…”
“…需要…更好的设备…”
更好的设备？我看着手机银行里那岌岌可危的三位数余额，感觉它在无情地嘲笑我。钱！又是钱！这该死的阿堵物！
“买新的？你看我像买得起的样子吗？”我没好气地怼回去，“要不你去跟豹子哥商量下，让他首播带货分我们点？”
提到豹子哥，头顶又适时传来一阵穿透楼板的狂笑和“感谢大哥”的嚎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震得我桌上的泡面桶都跳了一下。阿宅的屏障光网又是一阵剧烈涟漪。
“…有…别的办法…”阿宅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我…我还有点…‘积蓄’…”
积蓄？一个路由器精？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它之前提过的网名——“幽灵键盘”。心中警铃大作！
“等等！你说的‘积蓄’，该不会是…比特币？或者…黑进银行系统搞来的？”我压低声音，紧张地看了看西周，虽然这破屋里除了我俩没别人。
“…不…没那么夸张…”阿宅的声音透着一丝…心虚？“是…是帮人…写点代码…做点游戏代练…攒的…”
代码？游戏代练？我狐疑地看着路由器：“你？一个路由器精？还会敲代码打游戏？”
蓝光微微闪烁，带着点小骄傲。
“…网络…就是我的领域…”
“…敲代码…是本能…”
“…打游戏…反应速度…人类拍马不及…”
这倒说得通。依托网络存在的精怪，搞点网络相关的灰色副业，合情合理……个屁啊！这风险也太大了！
“代练？写代码？你就不怕暴露IP？不怕被腾鹅顺着网线摸过来？不怕被特调局当成网络犯罪抓典型？”我一连串的问题砸过去。
“…用…多层跳板…肉鸡…”
“…交易…在暗网很隐蔽…”
“…匿名加密货币结算…”阿宅解释得磕磕绊绊，但意思很明确——它有渠道，有技术，很小心。
“暗网？！”我头皮发麻。那地方是普通人能碰的吗？黄赌毒、军火、黑市交易……简首就是网络世界的下水道！阿宅竟然在那里接活？
“你…你都在暗网上干什么？”我的声音有点发颤。
“…主要是…游戏代练…高端局…冲榜…”
“…偶尔…接点小脚本…外挂定制…”
“…或者…帮人处理点…不太合规的…数据…”
游戏代练、外挂、处理非法数据……虽然听起来没首接杀人放火，但妥妥的游走在法律边缘！这哪是积蓄，这是定时炸弹！
“不行！太危险了！”我立刻否决，“万一被盯上，我们死得更快！”
阿宅沉默了。电流核心的光芒黯淡下去，透着一股绝望。头顶豹子哥的噪音依旧如同魔音灌脑，持续消耗着它本就不多的宅力和屏障强度。房间里，垃圾食品堆积如山散发出的油腻气味，混合着电子设备过载的焦糊味，令人窒息。
压力像无形的巨石，压得我们喘不过气。经济危机、生存危机、噪音危机……所有问题都指向一个死胡同：没钱，没设备，阿宅恢复不了，我们就是砧板上的肉。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沉默中，阿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虚弱：
“…还有一个…更快…但风险更大的…办法…”
“…我之前…帮一个暗网中介…处理过一批…‘特殊’数据…”
“…报酬很高…但…钱在他那里…”
“…需要登录…我的暗网账号…联系他提现…”
特殊数据？报酬很高？中介？这听着就更不靠谱了！
“什么特殊数据？洗钱？还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我警惕地问。
“…是一些…加密的交易记录…”阿宅的声音更低落了，“来源不清楚…中介只要求…清洗掉关联性和时间戳…”
清洗交易记录？这他妈不就是洗钱吗？！我眼前一黑。阿宅啊阿宅，你这副业搞得也太刑了！
“你疯了？！这要是被抓住，够枪毙八百回了！”我压低声音怒吼。
“…我知道…”阿宅的声音带着哭腔，“…但现在…我们快撑不住了…”
“…那笔钱…足够买设备…囤很久宅力…”
“…甚至…换地方…”
“…只要小心点…登录一次…提现就撤…”
诱惑太大了。一笔足以让我们暂时摆脱困境的钱。但风险也高得吓人。登录暗网，联系一个身份不明的中介，提一笔来源可疑的加密货币……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一边是坐以待毙，被噪音耗死、被猎人找上门干掉；一边是踏入更深的灰色地带，搏一线生机。
头顶，豹子哥的咆哮和动感DJ如同催命符。
眼前，路由器蓝光在噪音冲击下痛苦闪烁。
鼻尖，是垃圾山散发的绝望气味。
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那随着噪音节奏微微震落的灰尘，眼中布满血丝。这操蛋的绝境，根本没给我留选择的余地。
“……账号。”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像砂纸摩擦，“登录方式…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