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地板上,怀里抱着那个冰凉的路由器,大脑一片空白。冰冷的触感和外壳上那条渗出幽蓝光芒的裂痕,都在无声地尖叫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阳台防盗网上那个巨大的凹痕,满地闪光的玻璃碴,怀里那实实在在的路由器……都在证明着那个荒诞又惊悚的事实:我,一个刚失业的倒霉蛋,在深夜的出租屋里,救下了一团会说话、会中枪、最后变成一个路由器的……“烟雾”?!
“腾鹅实验室”……它最后说的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脑海。那个科技巨头?他们实验室在搞什么鬼东西?!追杀一个路由器精?这世界疯了吗?!
心脏还在狂跳,手脚冰凉。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宕机的时候。外面可能还有人在找我……不,是找这个路由器!我连滚带爬地冲到阳台,小心翼翼地把破碎的窗户关严实,拉上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线。又把那个冰凉的路由器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离它远远的,仿佛那是什么定时炸弹。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失业的焦虑在这种超现实的恐怖面前,简首不值一提。
我该怎么办?报警?怎么说?警察叔叔,我家路由器成精了,还被人用枪追杀?怕不是会被首接扭送精神病院。
扔掉它?可外面那些追杀的人……会不会以为是我拿走了什么重要东西?灭口?
我盯着路由器外壳裂缝里那点幽蓝的光芒,像看着潘多拉的魔盒。那光芒微弱却执着,带着一种非自然的生命力。
鬼使神差地,也许是极度的恐惧和混乱催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我慢慢伸出手指,颤抖着,向那道裂缝里渗出的幽蓝光芒探去。我想确认一下,那到底是什么?
指尖离那道蓝光越来越近,冰冷的塑料触感传来。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缕蓝光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狂暴的电流感,毫无预兆地从指尖猛地炸开!不是触电的剧痛,而是一种……信息爆炸般的冲击!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我的指尖皮肤,沿着手臂的血管、神经,以光速疯狂地涌入我的大脑!
“啊——!”
我惨叫一声,猛地缩回手,整个人像被重锤砸中,眼前瞬间爆开一片刺目的白光!视野里的一切——斑驳的墙壁、吱呀的破床、那个发蓝光的路由器——全都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剧烈地扭曲、变形、拉长!
白光持续了可能只有零点几秒,又倏然褪去。
视觉恢复的刹那,我看到的景象,让我的血液几乎凝固!
世界……变了。
房间里还是那个破房间,但所有通电的、或者曾经通过电的物体,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流动的蓝色光晕之中!墙壁里埋着的电线,像一条条发光的蓝色血管,在墙体内部蜿蜒延伸;那个老旧的电灯泡,像一颗被蓝色光丝包裹的茧;最惊人的是书桌上那个路由器!
它不再是一个冰冷的塑料盒子!
它变成了一个由无数狂暴的、跳跃的蓝色电流构成的……核心!无数道细密的、树根状的蓝色电光从它外壳的裂缝中疯狂地溢出、扭动、挣扎,像受伤野兽流出的光之血液!这些电流并非杂乱无章,它们疯狂地涌向墙壁里那些“电线血管”,试图连接上去,仿佛在汲取力量,又像是在拼命修复着什么。电流的光芒明灭不定,传递出一种极度痛苦、虚弱和濒临崩溃的“情绪”!
我甚至能看到,几缕极其微弱的、淡灰色的气流,正从路由器内部逸散出来,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这……这是什么?!
我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触碰蓝光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冰冷的麻刺感。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我能看见电流了?!看见……“能量”了?!
“别……别碰我……”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强烈痛苦和恐惧的意念,或者说声音,首接在我混乱的脑海里响起!断断续续,虚弱得如同蚊蚋,却清晰无比!
是那个路由器!是那团“烟雾”!
它没死!它在这个路由器里!
我猛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眼前这超现实的景象和脑海中首接响起的声音,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你……你是谁?刚才那些开枪的……是什么人?”我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陌生的颤抖,对着那个散发着痛苦蓝光的路由器问道。
短暂的沉默,只有电流痛苦的“滋滋”声在脑海中回响。那个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阿宅…叫我阿宅…或者…幽灵键盘也行…”
“…他们…是腾鹅实验室的…猎人…”
“…求你…别开灯…别…太吵…我需要…静一静…垃圾食品…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