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荷畔有感
渭水居士
碧水杨柳垂,日烈车影疏;
万里人生路,风尘星火归。
‘万里人生路,风尘星火归’,想着外公遗篇的激励,建国心潮澎湃、从不退缩。想好了办法、找到了出路、得到了支持,建国、建军说干就干,在村子生活了十几年、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架子车在路边上来回穿梭、镰刀在大地上左右逢源,所过之处、蒿草皆收。
眼前的期待,让建国早出晚归。这天早上,东方才露出腼腆的鱼肚白、路边小草上的露珠晶莹剔透、麻雀才刚刚伸腰、猫头鹰还在犀利的俯视着自己的领地。在月光、星光的指引下,建国己经拉着旧的架子车,带着木把的镰刀、一大罐自来水、兰花拖热的黑馍,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咚咚咚的出发了,建军、军国还继续在梦乡中驰骋。
‘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架子车在建国的招呼下,哐当哐当、轻快前行,建国边在凸凹不平的黄土地上拉车、边沉浸在昨天看到了一大片巴吉草战地,不由得狠狠的吃完了一个黑馍,“今天会有更大的丰收”,建国心里想,同时全身也充满了用不完的干劲。
建国看上的那片巴吉草阵地,在村里的东南方向,穿过紧挨着的一个邻村、然后穿过一大片玉米地的羊肠小道,旁边有一个用于浇灌的机井。因为现在是浇灌时间,机井经常有水,因此水池边的草又绿又高,长势十分喜人。建国昨天简单估计了一下,至少可以割5架子车,而且这种草晒干后很吃重、是草里面的上等料,一定能有一个好的收入。昨天看到后,建国很开心、魂不守舍,恨不得晚上不睡觉、连夜开动镰刀,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好,但这并没有影响内心高昂的斗志,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感觉。
走着走着天逐渐亮了、想着想着邻村也逐渐过了,小鸟用嘴巴前后左右清理完自己的羽毛、舒展完自己的翅膀,开始一心一意的、叽叽喳喳的唱歌了;公鸡也开始够、够、够的叫鸣了,促织的声音开始变得稀疏,偶尔有狗叫的声音在静悄悄的晨曦中回荡,大自然用自己的方式告别昨日的离去、迎接今日的到来。但是对于人们,绝大多数都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有个别老人己经起床、开始在自家门口附近的小路上,慢悠悠的来回走动。人逢喜事精神爽,想着即将不菲的收获,建国十分开心,念起了自己初一撰写的诗篇:清晨,嘴里哼读着诗词、心情愉快的往目的地轻装前进。
清晨
——去学校路上有感
清晨是晨曦踮起的脚尖
睡眼惺忪
温暖静谧
清晨是列车划开天幕的音符
天蓝云白
怀抱远方
清晨是古桥的第一曲水影
饱含沧桑
迎送古今
清晨是荷塘的第一抹碧色
露珠低垂
荷香淡雅
清晨是交响的第一章弹奏
清澈舒缓
回味悠远
清晨是睡梦中掉落的半颗星子
简单温暖
满怀幸福
清晨
是花、是草、是古刹、是钟声
是留连不舍
也是满怀期待
——朱建国,初中一年级记
建国沉浸在自己诗情画意的世界中,心情愉快、步伐轻盈。“朱建国,站住”,突然,一个刺耳、又熟悉的声音让建国不由得心头一颤,扭头一看是姚辉,噩梦如潮水一般让建国战战兢兢。
‘使人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而是鞋子里的一粒沙子——伏尔泰’,姚辉比建国大1岁,体格健壮、皮肤黝黑、胡须浓密、比较吓人。从小学开始,姚辉就时常纠集一帮人群殴建国,建国因为家里条件不好、且兰花第一个孩子经验不足,导致建国肠胃不好,身体瘦弱、脸色煞白,被群殴的时候毫无招架之力,但越是这样、越是受到其它小朋友的欺负,校园霸凌在小孩子的世界中最讲拳头。最厉害的一次,是建国11岁那年,当然这都要从无止无尽的拔草开始。
建国、建军在父亲的暴力统治下,每天放学后不学习、或周末不学习,都必须给家里的两头猪,拔一粪笼草,没拔完不能回来吃饭,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感冒发烧,这是必须要完成的。有一次建国发高烧,烧的面颊通红、走动困难、浑身无力,但这些在父亲眼里都不值一提,不会因为这些就终止要拔草的钢铁规定,建国机械的、昏昏沉沉的迈着沉重的步伐,提着粪笼出发了。天刚下过雨、路面湿滑,寒风料峭,村子里的小朋友都猫在家里、感受家庭的天伦时光,或三五成群的在水泥屋檐下面做自制的各种游戏,高烧的建国却己经被父亲严厉的驱赶到大自然中,跟广阔天地开始搏斗了。
拔草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逐渐黑了,建军很早就回来了,但建国还没有回来,兰花着急的出去寻找。结果在外面一个废旧的窑洞口找到了建国,窑洞的里面己经坍塌,外面还有一小片地方维持着原状、没有塌方,因此下面没有被雨淋湿。建国背靠着窑洞一侧、的昏睡在窑洞的土堆上,粪笼挨着建国、牢牢的挽在建国的手臂上。建国脸颊通红、气若游丝,兰花一摸额头、十分烫手,“你大乃短寿的,一天不管娃死活,光知道叫娃做啥”兰花鼻子一酸、埋怨的说到。兰花叫醒了建国,建国微弱的睁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继续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兰花提起粪笼、扶起建国,踉踉跄跄的到了医疗站。医生诊断后,表示严重耽搁了、非挂针不可了,兰花只能频频的自责、不住的点头,在医生的一番操作下,首接给安排挂了针,兰花的心里又是一阵难受。看了病,挂了针,病情稍微好转,就得要继续按照铁人父亲的旨意行事,按照父亲的钢铁意志,即使扶着吊瓶、也应该出去劳动,不要说你身体不适、不要说你年龄不大,就是天上下刀子、也要出去拔草。正是父亲这钢铁意志,间接的让建国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可怕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