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建军,跟建国分开后,建军在往南、村子方向走的路上,突然心生一计,骑着自行车、把战线拉的长一些,这样顾客数量就会更多一些、机会就会更大一些。想到这里后,建军为自己创意的想法很是骄傲,飞快的回到了家里,给自行车打好气后,并带着军国一起出发了。篮子固定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军国坐在自行车的横梁上,自行车从家里欢快的出发。自行车往西绕到了农博馆、往南绕到了渭惠渠、往东绕到了新桥路、往北回到了高干渠,一路上都是麦地、都是收麦子的架子车,但是建军的自行车始终在大路上行驶,而且自己很多时候还是抹不开面子叫卖,让军国帮忙叫卖,军国也抹不开面子、特别是看到熟人的时候,更是红着脸、低着头。但是,军国知道哥哥带自己过来不是坐自行车来了,因此就闭着眼睛、扯着幼稚的嗓子、学着大人卖冰棍的声音,狠下心大声的喊叫:“卖雪糕咧”、“谁要雪糕”、……。虽然喊叫之后,离得近的有些大人会好奇扭头看一下,但最终喊跟不喊,效果一样,雪糕没有卖出去。一方面地里的绝大部分人都远离大路、根本听不见,另一方面即使听见了、也太远了、不想过来,因此建军的雪糕始终无法出货。最后只能骑了一圈自行车、回到了家里,五个雪糕,在回来的路上,建军、军国一人吃了一个,剩下的三个、在奔袭的路途中,消的只剩下了一半,父亲、兰花、建国,一人吃了一个消的只剩下一半的雪糕。
晚上,建国、建军抓紧时间开会,认真分析了当天的得失,针对建军雪糕卖的不好,讨论后认为,一方面是因为建军没有深入到麦地腹地,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因为村子附近买雪糕的小朋友太多了。因此,建国、建军最后决定,第二天把重点压在雪糕、压在塬上,取1块钱冰棍、取2.5元钱雪糕,兄弟俩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建国、建军进展顺利,早早的就买完了,回到家里,加上本钱,手里己经有10元钱,开心的无与伦比,甚至决定如果下一次卖完的早、可以再取一次。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建国、建军赚大钱的门路就被其它小朋友打探的一清二楚,小朋友都说建国一个雪糕卖3元钱、说建军己经赚了几十块钱,发财的梦想如同瘟疫一样,迅速的传播到了每一个小朋友的灵魂深处。马克思说‘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在其它小朋友潮水一般的冲击下,建国、建军的高利润、高回报生意,很快就降温了,但即使这样,近半个月的忙假,每人也赚了将近7元钱,震惊了家里的所有人。
建国回想着这些,如果暑假也去卖冰棍、雪糕,按照忙假的收入计算,也能挣不少钱。但此一时、彼一时,经过几个月夏天的冲击,冰棍味道的新鲜感己经过去了,同时现在不是农忙时间、没有什么喜悦让农人能下定决心消费一次冷饮,最关键的是现在每天村子里都有骑自行车卖冰棍的专业人士,人家的保温措施更好、种类也更多,自己有什么优势呢?如果冒然去取冰棍、雪糕叫卖,估计很难卖出去、大部分要砸在自己手里。
经过分析、比较、筛选、淘汰,建国觉得,只有最后一件事情能够赚钱了,就是割草。去荒芜的地里、路边、水池边等地方把草割下来,然后晒干,再送到收草的地方卖掉。这件事可以干,因为农村长草的地方还是很多的,特别是路边的,况且夏季正是野草疯狂生长的大好季节。有些玉米地里也会有大量的野草,因为那时候除草剂还不多,如果种地人有其他事情忙、玉米地里的草也会很丰盛。当然如果像建国父亲这样种庄稼的方式,即使不用除草剂、地里基本也没有什么草。
‘百种弊病,皆从懒生’,建国父亲为了让自己、家人‘勤快’起来,人力的作用被发挥到了极致。种玉米的时候,先用幸福犁,一步一个脚印把地犁一遍,第一遍除草;然后一个人在前面用锄头挖一个坑,后面跟着的人扔种子、并埋上土,等玉米苗长出来后,先拔苗、再拔草,进行第二遍除草;等玉米苗生长了一段时间后,再一颗、一颗的给玉米苗上肥料,前面的人在每一个玉米苗旁边挖一个小坑,后面的人放入肥料、脚填埋,挖小坑的时候,如果有草就顺便除掉,进行第三遍除草;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夹隙子,把一列列玉米苗之间的土,用锄头刨向一列列的玉米苗,列与列之间就形成了一个水渠,然后每隔2米左右,再把水渠中的土刨起来,就成了一个个水槽,在浇地的时候,就可以一个水槽、一个水槽的浇,水聚在里面、好让地里更好保墒,同时夹隙子的时候,草也被再次刨掉,第西遍除草;最后玉米长大了、准备授粉的时候,沿着地的这头,通过玉米行与行之间的间隙,走到玉米地的另外一头,走过去后,再换一个隙子走回来,在走的过程中,如果看到有草,就顺手拔掉,进行第五次除草。
经过建国父亲发明的‘五步除草法’的一番操作,玉米地里基本上寸草不生,虽然草是没有了,但是人也基本上黑廋了一圈,这些都是在放暑假、伏暑天开展的,很热、很久、很熬人。因此,军国最怕种玉米,确切的说最怕用这种方式种玉米。当然村子里除了建国父亲,再没第二个人这样种庄稼,虽然草除的很干净、庄稼的收获确实比其它人家要高,但是折算成钱,跟去外面打工相比,简首不成比例、还是收入少很多。
绝大部分的庄稼人都不会像建国父亲一样除草,因此能割草的地方还是很广阔,建国把割草、卖草这个想法跟建军说了,不用拉粪、还有收入,建军满口同意,军国似懂非懂。建国、建军一致同意后,把这个想法告诉家里,等待着父亲的批判,‘没事寻事’、‘饭饱生余事’、……。但是,父亲这次没有反对、还表示了支持,以往只要不学习,要么就是给猪拔草、要么就是拉粪,反正不能去处胡逛、更不能看电视,但是建国父亲这次同意了、少有的没有反对。建国、建军觉得可能这件事情也不是父亲眼中的玩物丧志,跟拉粪、拔草差不多,就是磨练孩子的意志,如果磨练了意志、还把钱赚了,不是更好吗?跟父亲的反应不同,母亲听到后,没有说话、但是双眼己经模糊,是为孩子能为家人分担而感到高兴?还是心疼这么小就要遭受比同龄人更大的罪?还是对于自己作为母亲的无能为力?或许都有吧。
割草赚钱分忧的想法得到了统一,接下来就是配备割草的工具,家里有两辆架子车,一辆旧的、一辆新的,再加上两把镰刀,这些成了建国、建军暂时的固定资产,两人一人一辆架子车、一人一把镰刀,给军国也分了一把镰刀。但是军国没有用这把镰刀割草,而是成了自己玩耍的工具,一会在树枝上昭示一下镰刀的锋利、一会在野草上彰显一下镰刀的猛烈,当然哥哥也没指望小小的军国能割草帮忙。
‘人不自爱、则无所不为,过于自爱、则一无所为’,在酷热难耐的伏暑里,一把镰刀、一瓶水,一辆架子车、一身汗,建国、建军开始早出晚归,赤膊上阵、斗天怼地,开始在玉米地、在路边、在池塘边等等方圆十几公里的地方挥霍镰刀,军国也开始在方圆十几公里的地方胡乱奔波,……。
过信阳有感
渭水居士
山远油麦绿,水曲抱鹊鸣;
房舍篱边地,烈日锄影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