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说好的法爷呢？怎么是无职？
六月的太阳悬在夏阳市第三中学的上空。
操场上，数千名学生排成整齐的方阵，鸦雀无声。
他们的目光都汇聚在前方的高台上。
高台正中央，立着一块两人高的黑色巨石。
觉醒石。
今天是全民转职日，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一天。
苏铭站在队伍中间，手心全是汗。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次比一次重。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那块冰冷的石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法师。
一定要是法师。
只有法师，才能最快地赚钱。
只有赚到足够的钱，才能买得起妹妹苏雪需要的药。
“阿铭，别紧张。”
旁边传来一个敦厚的声音。
是王胖子，苏铭最好的朋友。
王胖子脸上带着憨厚的笑，他拍了拍苏铭的肩膀。
“你成绩那么好，肯定能觉醒个好职业。”
苏铭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觉醒石。
他想起了三天前医生说的话。
“苏雪的身体情况在恶化，普通的生命稳定药剂己经快没用了。”
“我建议换成A级的，每个月一支，一年下来，大概需要三十万联盟币。”
三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山，压在苏铭的心头。
他每个月靠着父母留下的抚恤金和打零工的钱，勉强维持生活和妹妹普通药剂的开销。
三十万，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成为职业者，是唯一的出路。
高台上，校长讲完了话。
觉醒仪式，正式开始。
“高三一班，张伟。”
一个男生走上台，将手按在觉醒石上。
石头亮起微弱的白光。
高台上的老师看了一眼手里的水晶球，高声宣布。
“职业，战士。天赋等级，F级。”
台下一片平静。
这是最普通的职业和天赋，不好，也不坏。
那个叫张伟的男生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走下了台。
“高三一班，刘芳。”
“职业，弓箭手。天赋等级，E级。”
“高三一班……”
一个又一个学生上台，然后下台。
大部分人都是最常见的战斗职业，天赋也多是F级和E级。
偶尔出现一个D级，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下一个，高三三班，李昊。”
这个名字一出，整个操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走向高台的少年身上。
他穿着一身昂贵的作战服，那是普通学生根本买不起的牌子。
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今天的主角就是他。
李昊，夏阳三中的风云人物，父亲是本市一家大企业的董事长。
他走到觉醒石前，没有丝毫犹豫，首接把手按了上去。
嗡——
觉醒石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
下一秒，刺眼的红光从石头内部爆发出来，将整个高台都染成了一片赤红。
一股灼热的气浪向西周散开。
台下的学生们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
“这…这是…”
高台上的老师声音颤抖，他死死盯着手中的水晶球。
“稀有职业，炎爆法师！”
“天赋…天赋是…A级！A级天赋，烈焰之心！”
话音落下，整个操场彻底沸腾了。
“天啊！A级天赋！”
“还是稀有职业炎爆法师！他要起飞了！”
“太强了，不愧是李昊！”
校长和几位学校领导快步走到李昊身边，脸上堆满了笑容。
“李昊同学，恭喜你，真是我们学校的骄傲！”
李昊享受着所有人的赞美和羡慕，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苏铭的身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嘴角微微上扬，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废物。
苏铭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李昊，心中那股对法师职业的渴望更加强烈。
如果我也可以…
“安静！仪式继续！”
老师的声音让操场恢复了秩序。
“下一个，高三三班，王浩。”
王胖子深吸一口气，对苏铭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走上了台。
他把手按在石头上。
觉醒石亮起土黄色的光芒，虽然不如李昊那般耀眼，但光芒很厚重。
“稀有职业，盾山力士。天赋等级，C级。”
台下再次响起一阵议论。
“又是稀有职业！三班今天怎么了？”
“C级天赋，也很不错了，未来至少是个强大的肉盾。”
王胖子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着走下台。
他跑到苏铭身边，兴奋地说。
“阿铭，到你了，加油！”
苏铭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有好奇，有期待，也有像李昊那样等着看笑话的。
他一步一步地走上高台。
他的脑海里，只有妹妹苍白的脸和医生的话。
拜托了。
他伸出手，缓缓按在了冰冷的觉醒石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台下开始出现窃窃私语的时候，觉醒石的内部，终于亮起了一丝光。
那光芒极其微弱，像风中的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然后，它真的熄灭了。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高台上的老师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水晶球，又抬头看了看苏铭，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台下的李昊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嗤笑。
“怎么回事？”
“没反应吗？”
台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老师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低声宣布。
“高三三班，苏铭。”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职业，无。”
“天赋，无。”
整个操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安静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几秒钟后。
“噗嗤。”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
紧接着，压抑不住的哄堂大笑，像潮水一样席卷了整个操场。
“哈哈哈哈！无职业？我没听错吧？”
“百年难得一见啊！真正的废物！”
“我还以为他能给我们什么惊喜呢，原来是惊吓。”
李昊笑得最大声，他指着台上的苏铭，对身边的人说。
“看到了吗？这就是平民的极限。”
高台上的老师们，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惋惜。
他们摇着头，转过身去，不再看苏铭一眼。
校长也皱起了眉头，似乎觉得有些丢脸。
苏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听不到周围的嘲笑声，也看不到那些轻蔑的眼神。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块冰冷的水晶球上显示的两个字。
无。
无。
希望，破灭了。
妹妹的药费…
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坠入无底的深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
他只知道，周围的人像躲避瘟疫一样，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嘲笑声，议论声，同情声，像无数根针，扎在他的身上。
“安静！都给我闭嘴！”
一声怒吼响起。
王胖子挡在了苏铭面前，他涨红了脸，对着周围的人大吼。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几个笑得最大声的男生走了过来，带头的是李昊的跟班。
“哟，这不是我们新晋的盾山力士吗？怎么，想替这个废物出头？”
“一个废物，一个肉盾，你们俩还真是绝配。”
王胖子气得浑身发抖，他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去。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是苏铭。
苏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
“胖子。”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静。
“我们走。”
他拉着王胖子，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穿过人群，朝着校门口走去。
他的拳头，在身侧紧紧攥着。
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妹妹的药费，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