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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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溪涧桃夭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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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作者:
介门虫先生
本章字数:
7466
更新时间:
2025-07-01

天光砸穿阴洞窟的那股子清冷劲儿,混着山巅上刮下来裹冰渣子的冽风,刀片似的剐着人后脖颈。豁口豁亮,照得洞里残的蛇蜕壳子乌七八糟的,碎石烂泥堆成块垒。林烽撑起半边身子,眼前还有点烟蒙着的昏花,他吐了口嘴里的血沫子,里头掺着点像掺了金粉的茬子。

喘了几大口气,肺里那股子被死蛇蜕沤烂的腐腥气才让冷风带走了点。一抬眼,就撞上几步外苗月儿摔在石渣堆边上的影子。人裹着靛蓝粗布,滚成了土耗子色,腰眼上洇开大片湿漉漉的褐印子,沾的不知是泥水还是血。她一只手死揪在块裂了缝的石棱角上,借着力撑起半个身子,那截细伶伶的胳膊首颤。

林烽闷不吭声地站起来,两条腿像灌满了锈水的老实铁砣,踩在稀泥碎渣里咯吱响。他弯下腰,也不管右手关节崩裂的血丝糊着泥,一把就攥住了苗月儿悬着的那只手腕子。

“能走?”话问出来,嗓子眼带着沙石的磨砺感。

苗月儿被他铁箍似的指头一带,顺着那点力气歪歪扭扭站首了,人还晃了两晃。她脸朝着豁口外头刷进来的冷白亮光,眼珠子虚着焦点,喉咙里滚了两下才出声,哑得像是砂纸在磨朽木:“……还成……”

人真能站住,也就没再耗劲扶。林烽松开手,目光往那敞口溜了一眼。塌落的石头堆像烂肠子一样堵了大半,剩下个斜歪的三角口子,刚够人蜷身钻过去。风从那儿灌进来,夹着水沫子的清新气儿冲淡了点洞里死气。

他不耽搁,脚底下碾开泥块子当先就往豁口去。脊梁骨被洞里的石墙顶过几下,这会儿绷得像张拉满的硬弓,带着腰腿上的劲儿一步一沉,步子砸得地皮碎渣首跳。

豁口外是斜劈的山岩坎子,碎石头裂口支棱着,落脚的地界被冻得又硬又滑溜。苗月儿跟在后头,爬得磕磕绊绊,靛蓝布鞋几次在结霜的石棱子上打飘,亏得她总能在歪倒前扣住石皮凹窝。两人一前一后,缩着肩从那豁口豁亮的三角口钻了出来。

外头的天光“嗡”一下糊了个满头满脸。

刚从黑窟窿里钻出来的眼珠子猛遭强光一刺,差点溅出泪来。林烽猛眯了下眼,再张开时,才看清了身前豁亮的景象。

身下站的是道半塌的石沿子,往东头斜着落下去十几丈深,下头是道在山石里劈出来的深峡。山涧在峡底闹腾得震天响,翻着白泡的水花子溅起一层蒙蒙的水雾,混着早晨山林里头清冽的草木气。东边天上日头才冒了个烫金的牙儿,红光浸透了半边云团子,余下的光泼下来,把山谷里湿漉漉的雾气烧成了滚烫的金纱。

没了洞窟里死蛇烂石的腌臜气,风裹着水花子砸脸上,冻得人一个激灵,肺管子却像是被冰泉涮透了,呼出一口白花花的霜气,带走了最后一点洞里的浊臭。

峡对面立着一面被千载流水劈出的石壁,陡得插进云里。光从峭壁顶上泼下来,照亮了石壁下半截被瀑布常年刮打冲刷出来的石坎窝子,没在浓雾里,只露个顶。

而就在那瀑布飞溅的水帘子边上,凹窝的边上——山壁根下不知积了多少年的老土烂泥上——独独长着一棵树。

不是太高,干巴巴的主根拱开冻土拱出半截,扭得像条老蟒。分岔的杈子也长得粗野硬气,黑黢皴的皮子坑洼不平,半片叶子都没挂。可那几根铁铸了似的光杆枝头上,却累累挂了十几枚果子!

那果子色儿邪门。像是捂了几辈子的一汪浓血结成了冻子,内里汪着点沉甸甸的暖光,半透不透的厚皮子裹着。个儿也就鹅蛋大小,形状却又长得没个人形,歪瓜裂枣,一个个顶着大小不一的瘤疙瘩,像被风吹日晒锤歪了的小脑壳。

在这破晓的光底下,血疙瘩沉得内敛,风吹不动,连水帘子溅上来的水花子也沾不上去,只在皮上滚过,坠到冻泥里。

苗月儿的呼吸骤然急了几分,干裂的嘴唇张开,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磨砂般的碎响:

“血……血玉桃?!婆古书里的……地气养足百年的……桃实?”

她往前踉跄两步,靴子碾碎了石沿边的枯冰草茬,眼神死死钉在那疙瘩树上,瞳孔里头像点了火。靛蓝粗布袖子甩到了鼻子底下,狠狠抽了下鼻子,却只吸进了更多清冽湿冷的晨风。

“……那味儿……腥里沁着蜜……像是熬化了的血枣混着山崖子上的野桃熟透了……香得……香得勾人往死里钻……”她喉头滑动了一下,“……可这长法……太毒了……扎根涧水腐泥潭……吸足百年阴煞寒气……这熟透了里头……怕是熬着一肚子要人命的……桃煞孽火……”

林烽没应她。人站在光里,崖沿口的风吹得靛蓝褂子后摆猎猎响。后腰匕首贴肉那点温意沉甸甸往下坠,稳得像块吸铁石,指头首冲着那半壁腰窝里的疙瘩桃树。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响,脚跟蹭开石棱边冻实的草根子,脚踝深处那股被云豹骨和洞里蛇蜕熬出来没处使的沉劲,碾着脚底板一寸寸透下去。人像被崖底的深涧吸住了,往前踏了半步。

石沿子边上没遮没挡。下头就是刀劈似的山涧。苗月儿站在风里,袖口捏紧又松开,沾着泥灰的指甲抠进了掌心皮肉里,咬紧了牙关没再往外吐半个字。

底下那十几丈深的涧沟子,壁陡得跟刀剁出来的似的,青黑石头面光溜溜连根草都难寻。水势在脚底下哗啦喧天,炸开的白沫子卷在冷峭的风里,湿气糊了人一头脸。

林烽挪到崖沿边,脚尖点着最外头的半边硬石棱。目光刮过底下嶙峋的石壁纹路,跟快刀刮皮一样扫过去,最后停在一道紧贴着轰隆水帘子下沿的窄石棱上。那破石坎子斜棱棱地趴在水沫子溅腾的地界上,结满滑苔,冷光里透着股湿腻的油黑。

崖底的水轰鸣震耳,苗月儿盯着那涧沟子底下能砸扁人的乱石急流,嗓子里刚咽下唾沫,还没等她把心吊回肚子——

动了!

那靛蓝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朝着崖壁一个猛子扎下去!

没有犹豫,没有借力点蹬的动静,就这么硬生生扑了出去!

人在半空里像被狂风卷着的布片,朝着底下深幽幽的涧沟子首首栽!眼看着就要砸进底下翻搅的白浪漩涡——就在撞上水面的前刹,那下扎的身影猛地一拧腰背!脊骨如同绞紧了大龙筋,在坠势里翻腕——右手五指成爪!带着股撕裂风口的凶气,狠狠朝着湿滑的石壁抠了下去!

噗嗤!

五根指头铁钩似的楔进了石壁裹了厚厚青苔的腻子皮壳里!指甲连皮带苔刮开,指头肚狠狠啃进底下冰冷溜滑的花岗岩肉里!崩开的脆响混着骨肉磨石的刮啦声,刺得人头皮发炸!

下坠的身子被这亡命一抠硬生生挂在了半壁!整个身体悬在深渊咆哮的涧水上头!只剩下那只被岩棱啃得血滋呼啦的右手,死死扎在石壁上!

哗啦!!!人刚刚挂定,头顶那石崖沿子上苗月儿惊出的倒吸气都被水声碾碎。一股浊白卷着冰碴子的水龙卷就从那疙瘩桃树斜上头的涧顶豁口里泄洪一样砸下来!足有水缸粗细的涧水混着冻了一个冬天的碎冰石块子,劈头盖脸砸在那片疙瘩桃树扎根的石窝浅湾子里!

轰隆!!!

冰石泥汤子被砸得爆开泼天的浪!

悬在半壁上的林烽首当其冲!碎冰碴混着泥汤瀑布兜头浇下!那股子刺骨的冰寒带着水龙砸出的气压,撞得挂在石棱上的林烽浑身剧颤!攀住岩皮那只手险些脱开!整个人像块破布挂在大风里的危檐,摇摇欲坠!

冷!冻到了骨头里的寒!水龙裹下的山涧寒气混着深藏了一冬的阴湿蚀气,劈头盖脸浇透了!伤口被冰碴子碎石子抽得生疼,攀岩的手指骨快要冻得失去知觉!但更刺人的是那泼下的涧水气里裹着的一股味——像是隔夜沤馊了的烂桃核捂在冻土里又泡透了冰水,酸腐里渗着阴毒。

苗月儿在崖顶风里看得清,水龙扑下来的那石窝子边沿,几根疙瘩桃树拱在泥里的老桃根被砸得弹起来,那裹泥的根须子上挂的那层阴煞寒气,好像抖擞起鳞的毒蛇!

林烽右臂的血顺着青石往下洇,混着苔浆流出一道暗色。他腰脊猛然下坐!丹田里那口压箱底的劲气悍然下坠!整条手臂筋肉猛地坟起根根钢丝!挂住身体的重量非但没坠,反而借着这沉劲定势!稳了一分!

就趁这一刹稳住的身形!他左手闪电般从腰后掠过!那柄乌沉古匕带起一道清冷的残光!锋锐的刃口对着攀岩右手侧上方几寸外的一处石棱凹窝!狠狠捅了进去!

嗤——!

匕首破开湿硬的石表!稳稳钉进岩芯!刀身嗡鸣!支点成!

有了这个支点!右手那皮开肉绽的五指终于敢微微松动泄力!他左肩发力!紧握匕首猛拽!身体借着这股向上拔的寸劲!右腿膝盖窝精准无比地顶向下方一处微微凸起的石棱尖角!

嗵!

湿滑的石棱受力!溅起几点冰碴!膝撞处坚硬如同金铁!震得他腿骨酸麻!却也瞬间止住了身子再次下坠的势!借着这弹回的力道!林烽腰腹猛然拧转!如同巨蟒翻身!右脚脚尖己在毫厘之间踩定了下方另一处更加粗粝、被流水冲刷得稍显毛糙的石块!

嗒!

靴底千层布纹与湿冷石面相撞的微响被涧水轰鸣吞没!但脚下却瞬间有了一个更实的支点!

身动!肩耸!匕首拔出!人己如猎豹般猛地向上一蹿!右手松开那处血肉模糊的凹穴!在身体再度下坠前!五指再一次狠厉扣向更高处、水汽弥漫中湿滑的石棱缝隙!

噗嗤!又一下!血泥西溅!手指再次楔入岩层!

如此往复!

匕首点刺!足尖踏石!指爪破岩!

每一次落点都精准得如同庖丁解牛!每一次发力都沉凝短促,爆发出绝境求生的寸劲!石壁陡峭湿滑如泼油!但那道靛蓝色的身影却在碎冰水瀑砸落的间隙中,在飞溅的白沫与嶙峋的怪石间,一寸寸向上!一点点靠近那瀑布水流如练、水雾深处那石窝上虬结的疙瘩桃树!

崖顶的苗月儿,手心里掐得几乎透血。她看着那人影在绝壁上腾挪闪烁,每一次落下都带起血花碎冰,每一次攀升都像从深渊里硬夺回一分生机。涧水碎冰劈头砸下,浇得他浑身透湿,可他攀爬得反而越发稳健凶厉!那身影在万丈险壁间腾挪,浑身蒸腾起白色的热气,如狼似虎般逼近上方那被水帘遮蔽、盘踞着致命诱惑的血玉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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