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后的更衣室异常安静。季阳用毛巾擦着汗，余光观察着张野——对方正专注地玩手机，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莫远己经提前离开，只留下一句"西点，别迟到"。
陈启从早上就不知所踪，只发了条短信说会准时赴约。季阳把父亲的老手机和U盘小心地藏在运动腰包里，换上便装。
"嘿，去哪？"张野突然抬头问。
"市区，买点东西。"季阳故作轻松，"要带什么吗？"
张野摇摇头，眼神却闪烁不定："听说陈启回家和他爸吵架了？"
"不清楚。"季阳拉上背包，"明天见。"
走出基地，季阳绕了几条小路，确定没人跟踪后才叫了辆出租车。"西区老商业中心，谢谢。"
车子穿过城市，高楼大厦逐渐被老旧的建筑取代。这里曾是工人聚居区，现在到处是待拆迁的标识和废弃的厂房。季阳让司机在一条小巷口停下，步行前往记忆中照片上的位置。
转过几个街角，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出现在眼前——曾经的西区少年足球学校。铁门早己锈蚀，围墙倒塌了大半。季阳跨过残垣断壁，心跳加速。
场地中央的足球场几乎认不出来了，草皮被野草取代，球门只剩下锈蚀的框架。但远处那栋红砖小楼还在，虽然窗户全碎，墙皮剥落，却奇迹般地屹立不倒。
季阳看了看表，三点五十。他走向记忆中照片拍摄的位置，站在小楼前环顾西周。照片背景里有个简易看台，现在只剩几排水泥台阶。
"季阳！"
陈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阳转身，看到富二代穿着连帽衫和牛仔裤快步走来，脸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
"你还好吗？"季阳迎上去。
陈启摇摇头："父亲不承认袖扣的事，但当我提到西区时..."他顿了顿，"他脸色变了。说这里是他商业帝国的起点。"
季阳正想追问，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准时，很好。"
莫远从红砖小楼后走出，换下了训练服，穿着普通的深色夹克，看起来像个路人。但眼中的锐利丝毫未减。
"教练，"季阳拿出父亲的老手机，"我找到了照片，但不确定'老地方'具体指哪里。"
莫远接过手机看了看，指向那个残破的看台："第三排中间，右侧支柱下方。你父亲和我在那里留了个纪念。"
三人走向看台。水泥台阶风化严重，裂缝中长出顽强的野草。季阳数到第三排，在右侧支柱旁蹲下。支柱底部的水泥看起来有些异样——太新了，与周围的风化程度不符。
"有工具吗？"季阳问。
陈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多功能军刀："给。"
季阳用刀尖刮擦水泥表面，很快发现这是层伪装的石膏。剥落后露出一个小金属门，上面是三位数的密码锁。
"你第一次进球的日子。"莫远轻声提醒。
季阳输入"092"——小学三年级，9月2日，他人生第一个正式比赛进球。锁"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是个生锈的铁盒，大小如字典。季阳小心取出，放在台阶上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