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林小满。
"小满！快开门！救命啊！"
林小满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披上衣服冲去开门。门外，张婶满脸泪痕，怀里抱着她十岁的儿子小柱子。孩子脸色发青，嘴唇乌紫，浑身不停地抽搐。
"半夜突然发烧，然后就成这样了！"张婶声音发抖，"刘大夫说...说是癫痫，给打了针，可一点用都没有！"
林小满连忙让张婶进屋，把孩子放在床上。他集中注意力看向小柱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孩子体内流动的不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一种粘稠的黑紫色液体，五脏六腑表面覆盖着一层蛛网般的黑丝。
"这不是癫痫..."林小满喃喃道，脑海中迅速闪过《药仙录》中的记载，"这是...黑丝蛊毒！"
"蛊毒？"张婶惊恐地瞪大眼睛，"怎么会..."
林小满来不及解释，冲到药柜前快速抓药："黄柏、黄连、金银花..."他一边抓药一边问，"小柱子这两天去过哪里？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就...就在村里玩，昨天在赵家吃了喜糖..."张婶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回来时说糖有点苦，但小孩子贪嘴还是吃完了。"
林小满手上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赵家？但他现在没时间深究，救人要紧。
药刚下锅，院门又被拍响。李大爷扶着吐血的王奶奶，后面还跟着几个抱着孩子的村民，全都面色惶急。
"小满，我家老婆子突然吐血！"
"我家娃儿高烧不退，浑身起黑斑！"
"救救我爹，他突然昏死过去了！"
不大的院子里瞬间挤满了人，哭喊声此起彼伏。林小满心头一紧——这不是个别病例，是瘟疫！
"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林小满提高嗓音，"把重症的放屋里，轻症的排院里，我挨个看！"
苏雨柔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看到这阵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林小满飞快地说："帮我记录症状，分清轻重！"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如同噩梦。病人源源不断地涌来，症状全都相似：高烧、抽搐、体内黑丝蔓延。林小满用尽所学，但普通药方收效甚微。
"这样不行..."林小满看着越来越多垂危的病人，咬牙做了决定。他回到自己房间，取出小葫芦，倒出几滴晶莹的液体在一碗清水中。
水立刻变成了淡绿色，散发出一股清香。林小满将这碗水均分到十几碗药汤里，然后让苏雨柔帮忙分发给最危重的病人。
奇迹发生了。喝下药汤的病人，抽搐很快停止，高烧也略有减退。但林小满知道，这只是暂时压制，要根治必须找到病源和特效药方。
天色渐亮，林小满己经连续工作五个小时，眼睛布满血丝，双手因不断诊脉而发抖。苏雨柔强行把他拉到一旁，塞给他一杯水："休息十分钟，否则你也会倒下的。"
林小满这才发现苏雨柔的脸色也很差，白大褂上沾满了药渍和血迹。他心头一暖："谢谢...你本可以避开这危险的。"
"说什么傻话。"苏雨柔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是医学生，救死扶伤是天职。不过..."她压低声音，"这病太奇怪了，症状发展快，传染性强，不像自然发生的..."
林小满眼神一凛："你也发现了？"
两人正说着，院外突然一阵骚动。只见刘德贵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一脸严肃。
"县卫生局的同志来了！"刘德贵高声宣布，"大家别慌，专家会处理疫情！"
林小满眯起眼睛。刘德贵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而且疫情才发生几个小时，县里的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为首的中年男子戴着金丝眼镜，面容威严："我是县医院院长陈明。听说这里爆发不明原因疾病？"
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林小满身上："你就是那个无证行医的林小满？"
林小满还没回答，张婶就冲了出来："陈院长，小满救了我家孩子！要不是他..."
"无证行医是违法行为。"陈明冷冷打断，"更何况是传染病，应该由专业机构处理。刘医生己经向我汇报了情况，现在请所有病人转移到村卫生所，由我们统一治疗。"
村民们面面相觑，没人动弹。
"陈院长，"林小满上前一步，"病人现在情况不稳定，移动可能加重病情。不如..."
"不如什么？"陈明讥讽地打断，"让你继续用土方子害人？"他转向村民，"各位，县里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和特效药，留在这里只会延误治疗！"
几个病情较轻的村民开始动摇，跟着陈明的人往外走。林小满急得额头冒汗——他能"看"到那些人体内的黑丝正在扩散，普通西药根本无效。
"等等！"苏雨柔突然站出来，"我是省植物研究所的苏雨柔，有临床医学背景。根据我的观察，这很可能是一种特殊毒素引起的症状，需要针对性解毒剂。"
陈明皱眉打量她："苏小姐，我理解你想帮忙的心情，但这明显是急性传染病..."
"不是传染病。"林小满斩钉截铁地说，"是中毒！"
他拿起一碗还没喝完的药汤："这里面有黄柏、黄连、穿心莲...都是解毒的药材。如果真是传染病，这些药不会有效。但事实上，它们确实缓解了症状！"
陈明一时语塞，刘德贵连忙插话："陈院长，别听他们瞎说。这小子连行医资格都没有..."
"我有！"苏雨柔亮出证件，"我是注册医师，我可以为林小满的治疗方案担保。"
陈明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冷冷地说："好，给你们24小时。如果病情没有明显好转，所有病人必须转院！"说完，他带着刘德贵拂袖而去。
待他们走远，林小满立刻对苏雨柔说："我得去趟山里，找几味关键药材。"
"现在？"苏雨柔惊讶地问，"这么多病人..."
"你帮我稳住他们。"林小满快速写下几个药名，"继续用这个方子，每西小时一次。最关键的药引只有山里有，我必须亲自去！"
苏雨柔咬了咬唇："好，但你一定要小心。"
林小满点点头，转身回屋收拾行装。他从床下取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是几粒用月光水泡过的枸杞，吞下一粒提神。然后取下胸前的小葫芦，深吸一口气，大步出门。
山路崎岖，林小满却如履平地。枸杞的效力加上葫芦赋予的体能，让他以惊人的速度向深山进发。根据《药仙录》记载，治疗黑丝蛊毒需要一种名为"七星还魂草"的珍稀药材，只生长在海拔千米以上的悬崖缝隙中。
正午时分，林小满终于在一处险峻的悬崖上发现了目标——一簇七片叶子呈星状排列的翠绿小草。他小心地攀上岩壁，正要采摘，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沙沙声。
一条黑白相间的银环蛇正朝他吐着信子！
林小满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银环蛇是剧毒蛇类，即使他现在体质特殊，被咬一口也够受的。就在蛇即将发起攻击的瞬间，一块石头飞来，精准地打在蛇头上。
"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小满回头，惊讶地看到苏雨柔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另一块石头。
"你怎么来了？"他惊讶地问。
"担心你一个人搞不定。"苏雨柔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而且...我查了些资料，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蛇毒血清，以防万一。"
林小满心中一暖，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他快速采下七星还魂草，小心包好："走，必须天黑前赶回去！"
回程比去时快了许多。路上，苏雨柔告诉林小满，她发现所有病人都曾接触过赵家分发的喜糖或糕点。
"这不可能是巧合。"她严肃地说，"我留了几颗糖做样本。"
林小满眼神阴沉："赵家...刘德贵..."
太阳西斜时，两人终于赶回村子。情况比离开时更糟了——十几个病人躺在院子里呻吟，症状明显加重。更糟的是，陈明和刘德贵己经带着救护车来了，正指挥人往车上抬病人。
"住手！"林小满冲上前，"我有解药了！"
陈明冷笑："就凭你手里那几根野草？"
林小满不再理他，迅速架起药锅，将七星还魂草和其他几味药材一起煎煮。最后，他咬破手指，滴了三滴血在药汤里——这是《药仙录》上记载的关键步骤。
"每人一小碗，快！"他对苏雨柔和几个帮忙的村民说。
陈明还想阻拦，但看到村民们坚决的态度，只好阴沉着脸退到一旁。
药效立竿见影。喝下药汤的病人，抽搐很快停止，黑紫色的皮肤渐渐恢复正常。最危重的小柱子甚至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喊了声"娘"。
张婶喜极而泣，拉着林小满的手不停道谢。其他村民也纷纷围上来，院子里一时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林小满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隐约听到苏雨柔的惊呼，然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满缓缓苏醒。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窗外己是深夜。床头点着一盏小油灯，苏雨柔正趴在床边睡着了，长发散落在白色床单上，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林小满轻轻动了动，苏雨柔立刻惊醒："你醒了！"她伸手摸了摸林小满的额头，"谢天谢地，烧退了。"
"我昏迷了多久？"林小满声音嘶哑。
"一天一夜。"苏雨柔递给他一杯水，"你严重透支，加上那几滴血...差点就..."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苏雨柔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他心头一热："病人怎么样？"
"全都好转了。"苏雨柔露出微笑，"陈院长灰溜溜地走了，连刘德贵都不敢再说什么。你现在可是全村的大恩人。"
林小满松了口气，随即想起什么："那些糖..."
"我检测过了，含有一种罕见霉菌毒素。"苏雨柔表情严肃，"不可能是自然污染，是人为添加的。"
两人沉默片刻，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有人蓄意投毒！但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针对村民，还是...针对林小满？
"对了，"苏雨柔突然说，"陈院长走前说，县里要举办传统医术大赛，邀请你参加。"
林小满皱眉："突然这么好心？"
"我也觉得蹊跷。"苏雨柔点点头，"但他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邀请，拒绝反而显得心虚。"
林小满思索片刻，突然笑了："那就去吧。正好会会这位陈院长...和刘德贵。"
苏雨柔看着他自信的样子，不自觉地跟着笑了。灯光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靠得很近，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