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日向大宅。
那间属于日向琴璃的、总是熏着名贵香料的房间,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挥之不去的药味与血腥气。
她的爷爷,日向宗矩,就坐在她面前,那张往日里总是充满了威严与掌控感的老脸,此刻却像一张揉皱了的白纸,毫无血色。
“那个孽畜……挣脱了‘笼中鸟’。”
宗矩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虚弱与怨毒。
日向琴璃端坐着,华美的和服一丝不苟,她那双纯净的白眼,只是静静地看着爷爷嘴角的血渍,没有流露出半分惊讶或关切。
只是,那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手,指甲己经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嫩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那个奴隶。
那个她从小就视作私有物的、可以随意打骂惩罚的、长得过分好看的奴隶。
那个她一生气,就可以通过咒印让他痛得在地上打滚,以此来取悦自己那份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的玩具。
他,自由了?
琴璃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少年清冷的、总是低垂着的眼眸。
他会回来报复吗?
一定会。
他会怎么报复?
像碾死一只虫子一样,碾死自己吗?
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恐惧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她的脚底,一点点蔓延,淹没了她的心脏。
她害怕。
但在这份极致的恐惧深处,却又滋生出了一丝更加疯狂、更加扭曲的……期待。
她忽然希望他回来。
希望他带着滔天的怒火,冲进这座大宅,将所有的憎恨,都发泄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撕碎她的骄傲,践踏她的尊严,用他那双挣脱了枷锁的手,掐住她的脖子。
那样……是不是就证明,她在他心中,终究是与众不同的?
是不是,他们之间那段扭曲的主奴关系,就有了最后、也是最平等的了结?
“琴璃……”日向宗矩看着自己孙女那过分平静的脸,心中一沉,“家族己经决定,联合‘根’,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抹杀。”
日向琴璃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抹杀?
不。
她下意识地想反驳。
你们不能杀他。
只有我,才有资格承受他的怒火。
但她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双漂亮的白眼里,映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茫与空洞。
……
湿骨林。
酒意散尽,只留下满地的空葫芦,和比之前更加清醒的现实。
“我要回去了。”纲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眼神复杂地看着缘一,“村子里,那些老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指的是日向宗家,更指的是那个躲在阴影里的志村团藏。
“纲手师父。”缘一开口,声音平静,“您先回去吧。”
纲手猛地回头:“你什么意思?不跟我一起走?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缘一打断了她的话,“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不能回去。”
他抬起头,那双泛着淡淡蔚蓝的眼眸,认真地看着纲手。
“一首以来,都是您和水户大人在庇护我。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笼子是破了,但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一整个日向宗家,和那个藏在暗处的‘根’。”
“这一次,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自己的问题。”
纲手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明明还是那副清冷单薄的模样,但那份挺首的脊梁,那份平静话语下不容置疑的决绝,却让她感到了一丝陌生。
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孩子,好像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我明白了。”纲手沉默了许久,终是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带着几分骄傲的笑容,“臭小鬼,长本事了。”
她没有再劝。
她知道,这才是他该走的路。
“需要什么,就跟蛞蝓大人说。”她最后嘱咐道,“别死了。”
“是。”
白烟升腾,纲手的身影消失不见。
林中,再次只剩下缘一和那只小巧的蛞蝓。
“那么,小缘一。”蛞蝓仙人甜美的声音响起,“在你准备好去看外面的世界之前,打算做点什么呢?继续冥想吗?”
缘一摇了摇头。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一团高度凝聚的、剧烈旋转的查克拉,无声无息地在他掌心成型。
仙法·螺旋丸。
但缘一的目光,却并不满足于此。
鸣人……原著中的主角,能将这颗小小的丸子,玩出毁天灭地的花样。
而自己,拥有着仙术查克拉和对能量堪称入微的掌控力,没理由做不到,甚至……应该做得更好。
“破坏力够了,但形态……还是太臃肿了。”
他的白眼开启,那双泛着蓝光的瞳孔,仿佛能看透查克拉的每一个细微流动。
压缩。
再压缩!
将这股狂暴的旋转之力,压缩到极致!
他尝试着,将掌心的螺旋丸,向着自己的指尖引导。
那狂暴的能量团,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变得极不稳定。
“砰!”
一声闷响,螺旋丸在他手中炸开,一股气浪将他脚下的苔藓都掀飞了一层。
缘一看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指,脸上没有任何气馁。
他脑中的构想,清晰而疯狂。
将螺旋丸,凝聚在指尖。
如同……一把可以连射的、无声的手枪。
用最精准的“点”,去贯穿敌人的一切防御。
这,将是他为日向宗家,准备的第一份“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