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对于弥彦、长门、小南这三个,在雨水中出生、在雨水中挣扎、在雨水中,
几乎要溺死的孩子来说。
“天晴”,是一个只存在于想象里的遥远的词汇。
首到他们,坐上了那列名为“开拓者”的“钢铁巨兽”。
当这头,不需要任何查克拉,只吞吐着白色蒸汽的怪物,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速度,
冲破了那片笼罩了雨之国一生的灰色的绝望的雨幕时。
他们,第一次,看见了。
阳光。
金色的,温暖的,不带一丝潮气的,阳光。
长门,下意识地,伸出手。
想去,接住那片,从车窗缝隙里,透进来的光。
光,穿过了他的指缝。
落在了他那头,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枯槁的红色的头发上。
很暖。
暖得,让他想哭。
……
唐之国,首都,。
这里,没有高耸的冰冷的监视塔。
只有,一栋栋比雨隐村最高的建筑,还要高大的崭新的楼宇。
街道上,没有神情麻木在积水中匆匆行走的忍者。
只有,穿着各式各样干净衣服的,脸上带着或疲惫或满足或憧憬的鲜活的“人”。
他们,看见一个男人因为没赶上一辆会自己跑的铁皮的“公共汽车”,而懊恼地拍着大腿。
他们,看见一个女孩举着一根冒着甜丝丝凉气的叫“冰淇淋”的东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们,看见路边的扩音器里,传来一个女人用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轻快的、悦耳的语调,在播报着“天气预报”和“商品打折信息”。
这里的一切。
繁华,秩序,和平。
美好得,像一个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幻术。
“……这里……”
弥彦,那张总是带着一丝倔强与不甘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于失语的震撼。
“……就是,那个男人的……”
“……国家吗?”
……
他们,被带到了这座城市的最高处。
那个,在雨隐村像神明一样降临在他们面前的男人。
日向缘一。
就背对着他们站在这座高楼的边缘。
俯瞰着下方那片,他亲手缔造的钢铁的人间。
“你们,看到了什么?”
他,没有回头。
声音,很平淡。
像是在问三个,初次来访的客人。
“……我……我们……”
弥彦,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那点在雨隐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名为“晓”的组织的小小的骄傲。
在这座,真正的和平的巨城面前。
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我们,看到了……”
“……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世界。”
开口的是一首沉默着的长门。
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看透了太多痛苦的沙哑。
缘一,终于,缓缓地转过了身。
那双湛蓝色的双眼落在了这三个浑身都还带着雨之国那股洗不掉的潮湿与贫穷气息的孩子的身上。
“……为什么,不可能?”
他问。
“……因为……”
弥彦,抢过了话头,那双橙色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焰。
那是,不甘,是疑惑,也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
“……因为,和平,不该是这个样子!”
“……和平,应该是通过,互相理解,互相原谅,才能得到的!”
“……而不是,用这种……这种……”
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
“……用‘力量’,去,创造的。”
缘一,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稚嫩的脸。
看着他那双,清澈的、愚蠢的、却又无比珍贵的眼睛。
他,笑了。
那,是这三个孩子,第一次,看到他笑。
那笑容很淡。
却让这间空旷的、冰冷的位于世界之巅的房间。
有了一丝温度。
“……你说对了一半。”
“……和平,确实,需要项目理解。”
他,顿了顿。
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的却又不容置喙的语调。
“……但,是在,将所有的反对者,都彻底打服之后。”
“真理!是在绝对的武力之下才能存在的东西。”
“……”
弥彦,愣住了。
他,无法反驳。
因为,他脚下这座和平的、繁华的城市。
就是这个理论最坚实的证据。
“……为什么……”
一首像个小影子一样躲在弥彦和长门身后的小南。
用她那像纸一样轻柔的声音,问出了那个他们最想知道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们?”
缘一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会用自己唯一的爱好,去折出最美的纸花的女孩。
“……因为,你们的眼睛里,有我想看到的东西。”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平淡。
“……一个,没有被仇恨污染的,关于‘和平’的梦。”
他,缓缓地走到他们面前。
那股无形的如同神明般的气场。
让三个孩子,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但光有梦,是无法改变世界的。”
他指着下方那片,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人间。
“……但,力量,可以。”
“……”
“我会给你们,实现那个梦的……”
“……力量。”
缘一,向他们伸出了手。
“做我的弟子。”
“去亲手建造一个……”
“你们想要的世界!”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照了进来。
将他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袍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神圣的光晕。
弥彦,看着那只手。
他,又看了看身边的长门和小南。
他,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震撼与决绝。
他,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带着他那两个唯一的家人。
单膝,跪下。
用一种最庄重的最虔诚的姿态。
将他们那在雨水中,飘摇了太久的名为“未来”的小船。
停靠进了,这个,名为“日向缘一”的……港湾。
“师父!” ×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