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布巾被拧得咯吱作响。
“你答应过...”裴昭附身,额头抵在沈墨的掌心,“答应过不会再这样...”
沈墨当然无法回应。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想握住裴昭的手,却使不上力。
裴昭突然将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脖颈上。沈墨的指尖触到他跳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像困兽在挣扎。
“感受到了吗?”裴昭声音嘶哑,“朕还活着...你也不准死...”
帐外传来脚步声。裴昭迅速放下沈墨的手,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帝王。
“陛下,人带到了。”
两名亲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进来,脸上刺着南疆巫师特有的纹路,眼中却毫无惧色。
“解药。”裴昭开门见山。
巫师咧嘴一笑,露出漆黑的牙齿:“陛下可知这是什么蛊?”
裴昭不语,不想陷入被动。
巫师看裴昭不为所动,“同心蛊。”巫师的目光在沈墨和裴昭之间游移,“中蛊者会与下蛊者之人同生共死。有趣的是...”他故意拖长音调,“这蛊本该下在陛下身上...”
“说清楚。”
“陛下还记得幼时也中过这种毒吗?就是为了掩饰陛下身上的同心蛊。”巫师毫不畏惧的注视着裴昭的脸。
“你是谁?”
“我的陛下,你还记得你的娘亲吗?那么美的女子为什么要给狗皇帝做妾?还生下你这孽种?哈哈哈,我骗她,这蛊虫是可以辟毒的,只要下到你身上,你这一辈就会百毒不侵。没想到啊,没想到,不知道是她身为南疆人的血脉出了问题还是之前我送给她的那棵南疆至宝——回灵草,那是至宝,居然给你这个孽种吃了。想救他吗?”巫师指了指榻上的沈墨。
“哈哈哈,你爱上他了吧,我看到你眼白有金线,为什么?死老天,为什么要捉弄我?”巫师一脸怨毒。“就让你最爱的人死在你的怀里吧!”
只见巫师嘴角流下黑血,原来是他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丸。
裴昭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南疆巫师己经死透了,“可恶!拖下去!”裴昭咬牙道,“再找!朕就不信没有南疆巫师能解毒了。”
亲卫应了一声齐齐出了营帐。裴昭回到榻前,沈墨的情况更糟了,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裴昭解开自己的衣袍,将人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沈墨的身体一时高烧不退,一时又异常冰冷。
“冷...”沈墨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呢喃,往裴昭如火般的体温处蜷缩。
裴昭收紧手臂,将两人的胸膛紧紧相贴。沈墨的心跳微弱得像随时会停止,裴昭只能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确认他还活着。
“陛下...”帐外传来亲卫犹豫的声音,“来了一名南疆女子,说是来救人的。”
“带进来。”裴昭俯身在沈墨唇上落下一吻,久久没有抬头。当他起身时,正好对上亲卫带进来女子的眼眸。
来人面容姣好,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右手腕上的蛇形刺身。
“终于见面了,昭儿。”女子首视裴昭道,“我是你母亲的师妹,你可以叫我丽姨。”
“我本来想看看师姐的儿子是长什么样就离开,没想到你们把师傅的尸体拖了出去,他的自杀的吧,为什么?”
丽姨言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像说的不是自己的师傅,而是在谈论陌生人一样。
“是自杀,你...”等裴昭讲完事情原委。
丽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神色间透露出那种疲惫,让人心疼。
“我入门时还年幼,师傅让师姐带着我学习,生活。他经常会去山里找虫子,回来就带各种奇花异草给我们,我知道,那是给师姐的,他看师姐的眼神就像你看那人一样。”丽姨轻抬下头示意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