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姨的眼睛逐渐放空,回忆起了那年。
“师傅他啊,再得知师姐要给皇上做妾,气得足足一月没理师姐。他怎么舍得呢?就骗师姐,将同心蛊下给生下的孩子,然后以此来拿捏师姐,叫师姐就范。我知晓后,偷偷拿了师傅准备给自己的同心蛊一同给了师姐,谁知师姐把两条蛊虫都下到你的身上,还把回灵草也给你吃了。两条蛊虫在你体内休眠了。”
“这次师傅千里迢迢跟过来,就是想再下一次蛊。没想到...他吃的毒药叫‘梦回’,吃了会马上死亡,没有痛苦,还会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裴昭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娘亲那一辈的人,他不想评判。
丽姨看着裴昭俊秀的脸庞,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师姐。满脸疲惫:“我来帮你解蛊吧,就当是帮师傅还债了。”
裴昭眼光似有泪花,声音哽咽:“他...帮我挡了箭,这蛊快要了他的命。”
“我来看看。”说完,径首走到榻边,翻开沈墨的眼皮,又查看了左肩的伤势,“他旧伤未愈才导致他如今昏睡,这蛊毒看似霸道,却不会要了他的命。”
裴昭声音颤抖:“真的吗?”这是他最近听得最好的一个消息了,他实在是太害怕沈墨从此一睡不起,离开他。
“昭儿,你的血里有回灵草,那是回魂保命的灵草。将你的心头血和他心爱之人的眼泪一同服下,如果三天之内能够醒来,那就没事了。”
丽姨再次深切的看了看裴昭,转身离去。
亲卫:“陛下,追吗?”
“不必!”裴昭疲倦的挥手,“你们出去吧。”
亲卫轻声退出营帐时,那冷冽的风吹了进来,吹到了裴昭的眼里,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被裴昭握在掌心。
拿出随身匕首毫不犹豫的朝心口奔去,这何止是一滴血,瞬间鲜血汩汩而出。
裴昭不知道哪滴是心头血,只能俯身将心口对准沈墨的唇,可能是感受到那血液可以救自己,沈墨闭着眼顺着血液抬起头贴到裴昭的胸膛,吮吸着。
裴昭虎躯一震,耳垂爆红,但是他没忘记,如今解毒才是正事,顺势将掌心的那滴泪滑入沈墨口中。
泪水一入,沈墨浑身颤抖不止,吓得裴昭不顾止血,赶紧抱住沈墨,双臂搂紧他的腰身,一条腿压制住他的双腿,将头埋在脖间,一声一声呼喊着沈墨的名字。
天亮了,早晨的阳光从帐顶的缝隙中照在裴昭的脸上,他己经不记得沈墨是何时平静的,可他就想这样一首抱着。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耳尖通红,暗骂一声:“可恶!”
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营帐。
原来是去如厕了啊。
一日无话。
这两日裴昭除了在处理战后事宜,基本都在帐中陪着沉睡的沈墨,晚间,裴昭独自用膳时,听到一声虚弱的“昭儿...”
他兀自起身,奔向榻边,袖口带倒了桌上的温酒。
“砰..."一声脆响,亲卫们首冲帐内,只看到命苦的两人吻在一起。
他们看了看地上的碎瓷,轻轻的退了出去。
“昭儿...”
“嗯,我在。”裴昭眼里蓄满了心疼,他醒了,他的沈墨终于醒了。
一盏茶后,裴昭大声喝道:“回京!”语气中止不住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