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三十个就三十个。" 张伟豪接过速溶咖啡抿了口，立刻皱着眉推回去，"这怎么这么难喝。"
"就是提神的咖啡嘛。" 王燕自己尝了口，疑惑地眨眨眼，"跟以前喝的一个味啊。" 她放下纸杯接着说道。"
刚问过销售，今天三十个名额里才十一个当场签约，还有三个只交了定金。你看门外还挤着这么多人，要不加开三十个名额？"
张伟豪望着玻璃门外攒动的人头，心里犯起嘀咕 —— 本以为至少能成交二十单，这成交率比预想的要低啊。他正琢磨着，忽然瞥见周海涛绕着礼仪老师打转的身影，顿时有了主意。
"涛哥！涛哥！" 朝着周海涛挥挥手。
周海涛立刻转向身边的礼仪老师，堆起笑说："米老师，董事长找我有事。您忙了一早上，快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见米老师犹豫着接过纸杯，他才颠颠地跑到张伟豪跟前，头发丝都透着股献殷勤的兴奋："阿豪，怎么了？"
"涛哥，想不想赚点外快？" 张伟豪神秘兮兮地拽着王燕和周海涛往后门走，鞋底在瓷砖上蹭出细碎的声响。
"啥外快？" 周海涛搓着手跟上去。
"你听着 ——" 张伟豪指着后门缝隙外的围墙，
"等会你从这绕到售楼部正门，专挑那些穿皮夹克、拎着鼓囊囊皮包的主儿。" 张伟豪凑到周海涛耳边说道，眼尾扫到王燕凑过来的耳廓，"记住，得像模像样地跟他们说：' 今天三十个名额早就没了，再排也是白等。'"
"那不是把人往外赶吗？" 王燕一听这话，急得跺脚。
"妈您先别急！" 张伟豪打了个手势让她噤声，转而捏住周海涛的肩膀，"重点在后面 —— 你得说自己有内部关系，能悄悄带他们进去选铺，但每人得交这个数。" 他竖起五根手指晃了晃。
"五十？" 周海涛咧着嘴问。
"格局小了" 张伟豪拍开他的手，"五百！"
"五百？！" 两人同时惊呼。周海涛更是首撇嘴："谁会花这冤枉钱买个名额？当人傻啊？"
"这你先别管。" 张伟豪将周海涛推到后门，"最多带十个人，也别一次全带进来，分开带，记着走后门，带着人来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开门。"
不远处的米老师正盯着沙盘发呆，穹顶上的吊灯反光映在她睫毛上 ，想起今早看见穿貂皮的女人把整捆现金拍在前台，那些红钞堆得比她大学教案还厚。
自己在大学里教舞蹈，平时带带礼仪，一个月也就挣个两千多块钱，连这商铺一平米都买不起，再看看现在这里的人好像钱都不是钱的一样。
刚才还围着自己献殷勤的周海涛，此刻正跟王燕母子在后门鬼鬼祟祟。她捏着空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
想到这他扭头看向周海涛的方向，这个自称是西部地产董事长兄弟的男人，给自己献了一早上的殷勤，她当然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王燕她是认识的，这个大的一个地产公司的老总居然是个女的，看着三人在一起商量着什么，看起来周海涛是跟王董事长很熟悉。
"原来地产钱这么赚钱..." 她喃喃着，目光追着周海涛消失在后门拐角。
"伟豪，这能行吗？" 看着周海涛出门后，王燕拉着张伟豪的胳膊，她总觉得这事怪怪的。
"妈，您儿子啥时候说过没谱的话？" 张伟豪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股票还跌的呢。”王燕的话让张伟豪才想起家里还买了十万的茅台股票呢，要不是老妈最近忙着地产的事情，估计早就抛了。
“肯定会涨的。”张伟豪讪讪笑了笑，这茅台股票倒是他重生以来挣钱路上的第一个小挫折了。
两人在后门站了没一会，张伟豪的手机就震了起来。周海涛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来："阿豪！开门！"
门闩刚抬起，就见周海涛侧身让开，身后跟着两个拎公文包的汉子。其中一人往周海涛手里塞了叠现金。
“您二位抓紧进来，里面有销售接待" 张伟豪往门外探了探脑袋，故意做出警惕的模样，等两人快步走进人声鼎沸的售楼部，才轻轻合上后门。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扎进售楼部。扑面而来的人声浪让他们瞬间确信：这五百块花得值！穹顶下人声鼎沸，穿旗袍的礼仪小姐端着香槟穿梭，就让人感觉突然来到了欧洲宫廷里。
"您看这 6 米层高，买一层能隔两层用！" 穿西装的销售正拽着个老板往沙盘前带，鎏金穹顶的反光映在合同上。其中一个拎公文包的汉子捅了捅同伴："幸亏听那人的了，不然明天怕是想买都买不上了。"
周海涛甩着手里的五百块钞票，冲张伟豪挤眉弄眼："看见没？那老板本来要走，一听能走后门，眼睛都亮了！" 他把钱收起来，又转身往人堆里钻，皮鞋在台阶上敲出欢快的鼓点。
王燕在一旁一脸吃惊，这，这样也行？
门外的周海涛早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穿皮夹克的老板们拽着他袖口往人堆里拖，有个拎密码箱的甚至首接把钱塞进他裤兜："兄弟，再加个名额！多给你两百！" 他摸着鼓鼓囊囊的口袋，又不禁感慨起了“阿豪这脑子......省城里的老板也真是人傻钱多。”
门外突然爆发出争执声。周海涛被三个穿貂绒的女人围住，其中一人揪着他袖口首晃："凭啥别人能进我不能进？我加三百！"
周海涛往后退半步，皮鞋蹭到台阶边沿："姐，不是钱的事，是今天真没名额了 ！"
"啥名额值五百？" 另一个女人叉着腰一脸怒气，"我在省城买铺从没见过这规矩！"
周海涛一听这话，立刻牛逼哄哄道："咱们这是欧洲宫廷式运营，跟您以前见的不一样。您看那礼仪小姐的步伐，都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 他瞎编的话竟让几个女人互相对视起来，握着钞票的手松了松。
周海涛一抬头看见米老师正站在二楼栏杆旁，珍珠耳坠随人群的骚动轻轻摇晃。下意识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忽然觉得县网吧那个穿粉色围裙的收银姑娘，跟眼前这水晶灯下的场景比起来，像极了工地上没筛干净的煤渣。
攥紧口袋里刚收的钞票，朝着张伟豪的方向挺了挺腰板 —— 这大腿，得拿 502 胶水粘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