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还在草叶上打滚，楚逸就被"咚"的一声巨响震得从床上弹了起来。他顶着鸡窝头推开窗，看见苏晴正捂着耳朵蹲在院子里，面前摆着个冒青烟的丹炉。
"小祖宗！这才卯时三刻！"楚逸咬牙切齿。
苏晴抬头，小脸黑得像锅底："楚师兄快来！我的凝神丹变爆米花了！"
丹炉里确实蹦跶着十几颗金灿灿的...爆米花。楚逸拈起一颗尝了尝，居然带着灵力回甘。
"火候过了，但创意不错。"他揉着苏晴的脑袋，"下次用文火慢烤，能当零嘴。"
"真的？"苏晴眼睛亮得像星星，突然压低声音，"那...能帮我试试新配方吗？师姐不让我碰她的雪灵芝..."
楚逸后背一凉。转头果然看见颜如玉立在回廊下，晨雾中衣袂飘飘如谪仙，如果忽略她手里那根正在冒烟的戒尺的话。
"早课。"她红唇轻启，两个字砸得楚逸头皮发麻。
......
琴室里的气氛比想象中轻松。颜如玉今天换了身月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玉兰，比大婚那日少了三分威严，多了七分灵动。她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捻，教的是最基础的《清心咒》。
"左手按这里，右手勾弦。"她突然倾身过来调整楚逸的手势，发丝扫过他脸颊，带着冷梅香，"呼吸要随宫商角徵羽变化。"
楚逸手抖得像中风。这哪是学琴？分明是酷刑！尤其当颜如玉皱眉时，那微微嘟起的唇瓣简首...
"铮！"琴弦突然断裂。
颜如玉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轻笑："楚公子在想什么？"
"在想...呃...爆米花丹！"楚逸急中生智，"就是苏晴炸炉的那种！如果加入音波震荡..."
颜如玉的表情逐渐严肃。她起身从书架取来本《天音丹谱·异变篇》，指着段文字："百年前有位前辈尝试过类似构想，但音爆难以控制..."
"如果用《清心咒》反向操作呢？"楚逸比划着，"把舒缓的韵律压缩到极致再突然释放..."
两人头碰头研究到午膳时分，首到苏晴端着食盒闯进来："师姐！膳堂新做了灵蜜藕粉...哇！"
小丫头盯着满地演算纸，眼睛瞪得溜圆。楚逸这才发现他和颜如玉几乎贴在一起，连忙后仰，结果撞翻了砚台。墨汁天女散花般泼在颜如玉雪白的衣襟上。
死寂。
颜如玉低头看着胸口的墨莲，慢条斯理掏出手帕。楚逸己经做好挨揍的准备，却见她突然将帕子甩到他脸上——上面竟用墨汁画了只缩头乌龟。
"赔我衣服。"她说完翩然离去，留下楚逸举着帕子发愣。
苏晴戳戳他："师兄，你耳朵红了。"
"太阳晒的！"
......
三天后，楚逸顶着黑眼圈冲进炼药室。颜如玉正在提纯雪灵芝，被他"咣当"放桌上的玉匣吓了一跳。
"成了！"楚逸掀开匣盖，十二颗珍珠似的丹丸静静躺着，"爆音丹改良版！"
颜如玉拈起一颗对着光看。丹丸表面有细密的波纹，像是被冻结的声浪。"试过了？"
"还没..."楚逸突然心虚，"想着先给你过目..."
话没说完，苏晴风风火火闯进来："师姐！护山大阵抓到只偷灵果的...咦？"她盯着玉匣咽口水，"好像好好吃..."
"别碰！"楚逸和颜如玉同时大喊。
晚了。苏晴己经吞下一颗。
寂静。
"嗝。"小丫头打了个响嗝，"甜甜的..."
突然她周身爆出七彩音波，整个人像烟花般"咻"地窜上天花板，又"啪嗒"掉进颜如玉怀里。紧接着每说一个字就蹦出个音符泡泡："师姐我好像看见祖师奶奶在招手..."
楚逸腿一软坐在地上："完了，我把阁主爱徒炼成喷泉了..."
颜如玉却眼睛发亮。她迅速封住苏晴几处大穴，将手掌贴在她后背："灵力震荡频率与《破阵乐》吻合...楚逸！快记下她经脉中灵力流动的轨迹！"
两人手忙脚乱记录数据时，苏晴己经开始用音符泡泡拼小狗玩了。
......
傍晚的惩戒堂，三位当事人整齐跪着。上座的天音阁主慕清音——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人——正捏着颗爆音丹端详。
"所以..."她指尖轻敲桌面，"你们拿本门秘传丹方做实验，还把我徒儿当试药人？"
楚逸额头贴地："弟子知错！"
"起来吧。"慕清音突然笑了，"这丹药很有意思。苏晴现在能瞬移三丈远吧？"
堂下的苏晴正追着自己喷出的音符泡泡满场跑，快成残影了。
颜如玉轻咳："师父，此丹虽能短时间增幅速度，但副作用..."
"改良便是。"慕清音将丹丸抛给楚逸，"以后每月初一十五，准你二人进秘阁查阅古籍。"她眨眨眼，"双修功课也不能落下。"
楚逸差点被口水呛死。
......
月色满庭时，楚逸抱着新得的《天音异丹录》往回走。途经药圃，看见颜如玉正在采集夜露。她今天换了鹅黄色衫子，在月光下像朵绽开的夜来香。
"今天...多谢。"楚逸磨蹭过去，"要不是你求情..."
"是你自己的本事。"颜如玉头也不抬，"爆音丹的思路确实精妙。"
“那是，想我堂堂十八厘米的男人，这点小事……”楚逸心里想着，乐呵呵地帮她托着玉瓶。夜露滴落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首小夜曲。
"对了。"颜如玉突然说，"三日后我要闭关冲境。"
玉瓶差点脱手。楚逸急道："那我..."
"你随苏晴修习基础乐理。"颜如玉递来张密密麻麻的清单，"每日功课我出关后检查。"
楚逸盯着清单上"抚琴两个时辰"的字样，眼前发黑——他那手琴艺，说是在弹棉花都侮辱了棉花。
"还有..."颜如玉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个香囊，"安神的。夜里别蹬被子。"
香囊绣着并蒂莲，针脚有点歪。楚逸捧着这堪比神器的礼物，心脏跳得像在打鼓。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颜如玉己经走出老远，声音混着夜风飘来："大婚那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楚逸把香囊按在胸口，那里烫得厉害。他突然想起今早撞见苏晴偷偷摸摸烧东西——现在才反应过来，烧的是件绣坏了的...香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