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茧人腹部的胎儿突然睁眼,瞳孔是北斗七星的形状。林暮寒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开始扭曲,皮肤下浮现出与胎儿相同的星图纹路。溶洞西十九具尸体同时抬手结印,地面裂开九道缝隙,涌出的黑水瞬间淹没他的脚踝。
"这才是真正的你。"尸茧人割开手腕,暗红血液在空中凝成命盘,"甲子年七月十五,阴时阴刻,师父用你的脐血画了招魂幡。"命盘转动间显现出骇人画面:二十年前的祠堂地窖,青铜鼎内蜷缩着两个连体婴,师父手持金剪刀剪断连接两人的肉筋。
林暮寒头痛欲裂,记忆如毒蛇撕开封印。他看见自己被泡在尸油中,而另一个婴孩被钉在祭坛。石壁渗出黏液形成镜面,映出他后颈的朱砂痣正在溃烂——那根本不是胎记,而是封印双生魂的符咒。
"破!"七星剑贯穿尸茧人胸口,流出的却是自己的血。胎儿发出尖锐啼哭,溶洞顶部坠下密密麻麻的陶罐。每个罐内都封着具婴尸,脐带连成巨大的血网。林暮寒斩断缠上脖颈的脐带时,发现断口处涌出的黑血在地上汇成敕令:"换命禁术,永世难解"。
逃至暗河时,水中漂来口描金棺材。棺盖自动开启,里面堆满刻着他生辰八字的槐木人偶。最底层压着封血书,字迹与师父一模一样:"暮寒亲启:欲破此局,当寻尸仙骨"。
穿过地下暗河,林暮寒闯入被遗忘的古代墓室。壁画记载着骇人秘辛:林氏先祖本为前朝国师,为镇压反王怨气,将九名亲生子女活埋于龙脉节点。墓室穹顶镶嵌着人眼大小的夜明珠,细看竟是浸泡在琉璃中的婴孩眼球。
正中央的青铜棺椁刻满《鲁班经》禁篇,棺内女尸身着皇后冠服,腹部剖开处生出棵血珊瑚。当林暮寒触碰珊瑚枝时,万千亡魂的哀嚎在脑中炸响。女尸突然坐起,腐烂的指骨插入他天灵盖,往他神识中灌注血腥记忆:
三百年前的子夜,九名童男童女被铁链锁在祭坛。国师手持青铜钺斩下长子头颅,血溅在星盘上唤醒了地脉阴灵。其余孩子被活生生抽去脊骨,尸身填入特制的陶瓮深埋。就在仪式完成时,国师突然挖出自己右眼,嘶吼着"诅咒开始了"。
林暮寒七窍流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挣脱了那恐怖的幻象。他大口喘息着,却突然感觉到一股黏腻的触感。低头一看,只见无数血红色的珊瑚己经缠满了他的全身,仿佛要将他吞噬。
更可怕的是,那具女尸的腹腔竟然缓缓张开,从中伸出无数肉须,如同毒蛇一般,迅速地扎入了林暮寒的血管之中。这些肉须贪婪地吮吸着他的鲜血,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林暮寒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己经被抽离,完全无法动弹。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他怀中的血玉璧发出一阵炽热的温度,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林暮寒心中一动,连忙伸手摸向血玉璧。只见那原本温润的玉璧此刻竟然变得滚烫无比,而玉璧上的饕餮纹也像是活过来一般,张牙舞爪地从玉璧中挣脱出来,化作一只狰狞的饕餮,一口咬断了缠在林暮寒身上的肉须。
随着肉须的断裂,林暮寒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挣扎着从血珊瑚的缠绕中脱身,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着棺椁的方向走去。
当他走到棺椁旁边时,突然发现棺椁的底部竟然露出了一条暗道。暗道的入口处,有一排石阶通向下方,而石阶上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带倒刺的骨片。
林暮寒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顺着暗道走下去。他小心翼翼地踩在石阶上,尽量避开那些骨片。
暗道并不长,很快,林暮寒就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间圆形的密室,密室的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青铜匣子。
林暮寒走近石台,仔细观察着那个青铜匣子。匣子的表面阴刻着九条蛟龙,每一条蛟龙的眼睛都镶嵌着一枚指骨,看上去诡异至极。
林暮寒想起了《阴符经》中的记载,这个青铜匣子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九阴锁",只有将自己的尾指放入其中,才能开启匣子,进而找到地脉的核心。
林暮寒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尾指伸进了青铜匣子上的一个小孔中。
刹那间,匣子内传来一阵轻微的机关转动声,紧接着,匣子缓缓打开,一支白骨笛从匣子中升起。
笛声响起刹那,整座古墓剧烈震颤。七十二具悬棺从墓顶坠落,每口棺材都爬出个与林暮寒容貌相同的活尸。它们脖颈拴着铁链,链子另一端没入地底。最年长的活尸突然开口:"我们等了你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