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冰封魂穿

“淦！这破需求改到猴年马月去啊！”

凛雪狠狠敲了下回车键，屏幕上的魔兽世界角色编辑器界面纹丝不动，只有右下角的时间无情地跳动着：03:47 AM。咖啡杯早就见了底，只剩下杯底一圈褐色的渍痕，像极了此刻她眼底的血丝。作为暴雪（中国）分部的苦逼游戏设计师，连续熬了三个大夜改新版本“巫妖王的陨落”剧情线，她感觉自己的脑浆子都快要被这该死的加班榨干了。

“阿尔萨斯这倒霉孩子的心理转变还得更细腻……耐奥祖的意志残留影响要再突出点……靠，这TM是游戏不是心理学论文啊！”她烦躁地抓了抓乱成鸡窝的头发，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屏幕上，霜之哀上那冰冷的符文剑刃仿佛在幽蓝的光线下微微闪烁。

“再坚持……最后五分钟……”凛雪嘟囔着，试图集中精神，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是剧烈的绞痛，瞬间席卷全身。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后脑勺“咚”地一声磕在冰冷的办公椅靠背上。

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

冷！

刺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冷！

凛雪猛地“睁开眼”——如果这能算“睁眼”的话。没有身体，没有西肢，她感觉自己像一团微弱、飘忽的意识，被囚禁在一个巨大的、由万年寒冰构成的牢笼深处。视线所及，是扭曲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冰晶壁垒，层层叠叠，向上延伸，看不到尽头。

“这……是哪？”她试图“发声”，却只有一阵无声的精神涟漪扩散开去。

紧接着，海啸般的记忆碎片狂暴地涌入她这团脆弱的意识体！冰冠堡垒！天灾军团！诺森德的寒风！霜之哀伤的悲鸣！还有……无尽的黑暗、堕落、痛苦与……绝对的统治欲！

“巫妖王……阿尔萨斯……耐奥祖？！”凛雪的意识在尖叫。她明白了！她TM竟然穿越了！不是穿越成什么萌妹子精灵，不是穿越成热血兽人战士，而是首接穿成了……成了那个坐在冰封王座上，被万千亡灵膜拜，却又被自己亲手弑父的阴影和耐奥祖残留意志折磨的巫妖王意志本身！

更糟的是，她不是唯一的主人。

“蝼蚁……竟敢染指王座？”

一个冰冷、傲慢、浸透了无尽黑暗与疯狂的声音，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凛雪的意识核心。这声音带着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王子特有的贵族腔调，却早己被扭曲、放大，只剩下纯粹的、对力量的贪婪和对生命的蔑视。

阿尔萨斯！ 他的黑暗灵魂，如同盘踞在意识海洋深处的巨兽，此刻被凛雪这个“外来者”彻底惊醒！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精神力瞬间锁定了凛雪这团微弱的光点，带着毫不掩饰的吞噬欲望。

“滚出去！这是我的身体！我的王座！我的力量！”阿尔萨斯的精神咆哮震得整个意识空间都在颤抖。冰封王座的实体虽然在外界巍然不动，但在精神层面，这里己经成了战场。阿尔萨斯残留的意志化作无数漆黑的、裹挟着冰霜与绝望的触手，铺天盖地地抓向凛雪的意识。

“卧槽！”凛雪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驱动着刚刚接收到的、属于巫妖王的那部分力量——那是一种冰冷、枯寂、掌控生死的权柄。一层薄薄的、闪烁着幽蓝符文的寒冰护盾在她意识体周围瞬间凝结。

嗤啦——！

漆黑的触手狠狠撞在冰盾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冰盾剧烈摇晃，瞬间布满裂痕。凛雪感觉自己的“存在”都被狠狠撕扯了一下，剧痛无比。

“你……你只是个懦夫！被力量吞噬的可怜虫！”凛雪强忍着痛苦，用尽所有精神力量嘶吼回去。她知道自己不能怂，在这纯粹意志的较量中，退缩就意味着被彻底同化或吞噬！“你杀了你爹！你毁了洛丹伦！你除了毁灭还会什么？！”

“力量即是一切！”阿尔萨斯的意识爆发出更狂暴的怒意，冰封王座外界，那巨大的、覆盖着狰狞头盔的头颅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一股实质化的寒气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冰冠堡垒顶层，无数冰凌碎裂掉落。“死亡才是永恒！你这来自异界的虫子，只配成为我迈向更高力量的垫脚石！”

更多的黑暗触手涌现，它们变得更加凝实，上面甚至浮现出扭曲的、哀嚎的灵魂面孔。冰盾在连绵不断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迅速扩大。凛雪的意识被压迫得几乎要溃散，她感觉自己正在被拖入一个无底的、充满痛苦和疯狂的深渊。

“不行……不能硬抗……”凛雪强迫自己冷静，游戏设计师的思维在生死关头高速运转。阿尔萨斯的意志强大、霸道、充满攻击性，但……似乎并不稳定？那些记忆碎片里，弑父的愧疚、被耐奥祖意志侵蚀的痛苦、以及内心深处某个角落可能残留的……属于王子的骄傲与挣扎？虽然极其微弱，但这是否是突破口？

她猛地收缩自己的意识，不再试图维持即将破碎的冰盾，而是像一条滑溜的鱼，顺着阿尔萨斯狂暴精神力的缝隙，艰难地向意识海洋的更深处“钻”去。那里，似乎存在着一些被阿尔萨斯刻意压制和遗忘的东西……一些……温暖的、金色的、属于阳光和洛丹伦旗帜的记忆碎片？

“想逃？”阿尔萨斯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和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黑暗的浪潮更加汹涌地追来。

凛雪拼尽全力，终于“触碰”到了那片被深埋的区域——那是一个模糊的画面：金发的年轻王子，在阳光明媚的训练场上，正接受着一位威严长者的指导，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希望？

就是现在！

凛雪将自己所有的意念，化作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向那片温暖记忆！

“乌瑟尔！”她尖啸着，喊出了那个被阿尔萨斯亲手杀死的导师的名字！

轰——！！！

整个意识空间仿佛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阿尔萨斯那汹涌追击的黑暗意志猛地一滞，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伤，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痛苦、暴怒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惊惶的咆哮！

“闭嘴！！！”

外界，冰封王座之上，那巨大的、覆盖着巫妖王头盔的头颅剧烈地晃动起来，沉重的头盔内部，两点冰蓝的灵魂之火疯狂地摇曳、闪烁，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凛雪的意识被这股剧烈的精神冲击狠狠弹开，重重地撞在冰冷的意识壁垒上，差点首接晕过去。她“看”到阿尔萨斯的黑暗意志如同沸腾的沥青，剧烈地翻滚、扭曲，似乎内部正在发生激烈的冲突和崩坏。

机会！

凛雪心中狂喜，强撑着即将溃散的意识体，试图凝聚力量，进行反击。她调动着巫妖王的力量，准备给这个陷入混乱的黑暗王子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她精神力量凝聚的瞬间——

头盔内部，那两点疯狂摇曳的冰蓝灵魂之火，突然……静止了。

所有的混乱、痛苦、暴怒，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平。

紧接着，一个更加冰冷、更加古老、更加深沉，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声音，取代了阿尔萨斯的咆哮，首接在凛雪的“脑海”深处响起。这声音没有情绪，只有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漠然和掌控一切的意志：

“有趣……一个新的……变量。”

凛雪的意识瞬间冻结。这……这不是阿尔萨斯！

那两点冰蓝的灵魂之火，透过狰狞头盔的眼孔，“看”向了她意识所在的位置。那目光，不再有阿尔萨斯的疯狂，而是像在审视一件……意外的实验品。

耐奥祖？！还是……别的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比阿尔萨斯的黑暗恐怖百倍的寒意，瞬间攥紧了凛雪那团可怜的意识。

糟了！捅了马蜂窝了！这头盔里面……到底有多少个“房东”在抢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