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凛听到了。
那声来自灵魂深处的、破锣嗓子般的鬼哭狼嚎,硬生生刺穿了萨格拉斯意志的牢笼,扎进了她即将彻底消散的虚无里。是她姐!是她在这一片操蛋的混乱和毁灭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哪怕这稻草看起来也快断了。
“姐姐…” 她残存的意识像风中残烛般闪了一下。体内那狂暴到快要把她每一粒量子都撕成夸克的星魂之力,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不是毁灭的宣泄,是…托付!赌上一切的托付!老娘不过了!
嗡——!!!
那片刚被“擦”成虚无的地方,猛地炸了!前所未有的、亮瞎氪金狗眼的金光!不再是失控的乱喷,而是被精准导引、压缩成一道纯粹到没朋友的毁灭洪流,跨越空间,像开了空间跳跃作弊器一样,瞬间怼进了凛雪那高举着霜之哀伤的骨头架子里!
“呃啊啊啊啊——!!!”
凛雪感觉自己原地螺旋升天螺旋爆炸!字面意义上的要炸!艾泽拉斯星魂的本源力量,加上凛月最后那点“不过了”的意志,这感觉就像把一万颗超新星塞进了一个火柴盒!巫妖王的冰霜铠甲噼里啪啦碎成渣渣,头盔下的灵魂之火疯狂乱闪,随时要嗝屁归西。她那点死亡之力在这股力量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顶多是放屁添风!
“疯了!都他妈彻底疯了!” 不远处,伊利丹那艘冒着绿烟、舰体上还挂着半截恶魔翅膀的邪能战舰“欺诈者之眼”上,他仅剩的邪能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这么灌!载体铁定炸!渣都不会剩!骨灰都给你扬喽!”
但他没动。因为他看到了凛雪“眼”里那道光——那是输光了裤子、押上老婆本、连裤衩都当了也要梭哈最后一把的赌徒眼神!疯子!但值得一跟!
“拖住祂!给老子争取三秒!不!一秒!” 凛雪的精神咆哮带着灵魂被撕成羊肉片的剧痛。
“恶魔崽子们!跟老子上!为了艾泽拉斯!也为了这个狗屁倒灶的新世界!死了的算工伤!” 伊利丹的蝙蝠翅膀猛地一扇,邪能绿火冲天。他不再哔哔,带着剩下那些缺胳膊少腿、浑身冒绿血的恶魔猎手,化身一道道绿油油的敢死队流星,悍不畏死地撞向萨格拉斯的脚脖子!目标:脚气(误)!脚皮!
吉安娜榨干最后一点蓝条,脸都白了,搓出巨大的冰墙去糊巨剑;萨尔玩命催动大地之力,整出个岩石巨拳去砸萨格拉斯的手腕子,自己先喷了口老血;瓦王(假设还坚挺)和希女王带着残兵败将发起万岁冲锋…所有还能喘气的艾泽拉斯英雄,所有还能呲水的枪管子,这一刻全豁出去了!压箱底的宝贝、祖传的卷轴、最后一口奶,全砸!
目标就一个:给萨总添堵!哪怕只能让祂分神打个喷嚏!
萨格拉斯的巨剑被凛雪那拼命的“冰胶水”黏了一下,又被这群烦人的苍蝇(尤其伊利丹那伙人专攻下三路)骚扰,彻底怒了。一声能把天灵盖掀飞、把耳屎震成粉的咆哮,黑暗能量像海啸一样拍出去,瞬间把冲在最前面的恶魔猎手吞了大半,伊利丹的战舰打着旋儿冒着滚滚黑烟栽向富士山方向。吉安娜的冰墙碎成冰碴子,萨尔被震飞镶进一栋半塌的大楼里,场面一片狼藉,跟末日废土片场似的。
但,就争取了这一哆嗦的功夫!值了!
凛雪体内的力量憋到极限了!霜之哀伤发出杀猪般的、濒临崩溃的哀鸣,剑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裂痕,蓝光从裂缝里狂涌而出。她感觉自己像个吹到极限、下一秒就要BOOM成烟花的气球!
“给爷…封——!!!”
她不再压了!不再控制了!去他妈的精细操作!把自己——巫妖王的骨头架子,霜之哀伤这破罐子,阿尔萨斯那点怨念,连同束缚天灾军团的统御意志——全特么当成了最后的、最疯批的、一点就炸的“炮捻子”!
“封印!!!”
凛雪把举着的、眼看就要散架的霜之哀伤,用尽吃奶+吃菠菜+吃金坷垃的力气,狠狠捅进了脚下那焦黑滚烫、还冒着邪能绿火的大地!目标不是萨格拉斯,而是…那两个世界搅和在一起、乱成一锅八宝粥的、狂暴的魔能本身!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冲击波炸了!冰蓝混合着刺眼的金光,以凛雪为中心,像个被引爆的宇宙级二踢脚,瞬间爆开!横扫六合八荒!
声音?没了!被冲击波吃了!时间?卡了!像掉帧的电影!
冲击波如同灭世潮汐般扫过:
萨格拉斯那灭世的黑剑芒,跟阳光下的雪糕一样,滋啦一下,化了,没了!
战场上那些蹦跶的恶魔、烧着的邪能火苗、乱窜的元素精灵…所有魔法玩意儿,像被集体拔了网线,滋啦一下全灭了!哑火了!
天上那些跟破渔网似的空间裂缝,剧烈地抽抽着,像被无形的大手强行捏合、缝上了,只留下难看的、扭曲的空间疤痕。
人类士兵手里那些靠魔晶发光的能量步枪、单兵护盾,瞬间变哑巴,成了烧火棍,连个火星都蹦不出来。
连空气里飘着的、让人能突然觉醒喷火放电的魔法粒子,也跟退潮似的,稀了,淡了,最后…没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99%!凛雪这疯婆娘赌上骨头、赌上妹妹、赌上一切搞出来的终极封印!她拿自己当熔炉,拿凛月给的力量当万吨液压锤,拿霜之哀伤当一次性砧板,硬生生把两个世界纠缠沸腾的魔能洪流,给强行压下去、冻起来、封了99%!世界,瞬间“静音”了!
代价是…
咔嚓嚓!嘣——!
霜之哀伤,这把坑了无数英雄好汉、引发过天灾战争的诅咒魔剑,在完成这终极使命的瞬间,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碎成了漫天闪烁着冰蓝色余晖的玻璃渣,风一吹,没了。
噗通。
凛雪身上那点破盔甲彻底剥落,露出下面跟被十八轮重卡碾过似的、布满蛛网般裂痕的骨头架子。那点冰蓝色的魂火,微弱地、极其不甘地闪了一下。
“小…凛…” 最后一丝意念,带着无尽的不舍和一点点“终于特么结束了”的解脱,噗,熄了。
那具破破烂烂、仿佛随时会散架的骨头架子,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支撑,首挺挺地往后一倒,砸在焦黑滚烫、还冒着青烟的地面上,扬起一小撮混合着骨粉和灰尘的烟尘。
世界,彻底安静了。
风?停了。
火?灭了。
恶魔叫?没了。
人类的哭喊?停了。
连远处城市燃烧的噼啪声,都听不见了。
只剩下一片被反复犁过、如同月球表面的焦土,和无数张懵逼、茫然、劫后余生却又空落落得心慌的脸。
完…完了?
萨总…被撵走了?那遮天蔽日的压迫感…没了?
那让人喘不过气、随时可能原地爆炸的魔能…真没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几缕惨兮兮的阳光,费劲巴拉地穿过厚厚的核冬天级别的烟尘云层,像舞台追光灯一样,惨淡地照在战场上,照亮了那具躺平了的、灰扑扑的、毫无生气的骨头架子。
赢了?
可为啥心里…这么空得慌?像丢了啥重要的东西?
太平洋深处,马里亚纳海沟最底下,连阳光都照不到的绝对黑暗里。一块巨大无比、刻满了鬼画符般泰坦符文的黑色“大石头”,在凛雪躺平的瞬间,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幽绿光芒转瞬即逝。它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蹲了不知道多少万年,蹲到连人类最牛逼的深海探测器都当它是块长得有点怪的普通石头。现在,封印着99%魔能的“容器”倒了,那被强行按下去的最后1%混乱魔能余波,像一丝微弱的电流,好像…把这深埋海底的、萨格拉斯留下的“钉子户”,给…弄醒了。
一个巨大无比、剑形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阴影轮廓,在漆黑冰冷、水压恐怖的海底深渊中,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