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十三年夏五月初三,南中味县的攀枝花正开得如火如荼,猩红的花朵缀满枝头,与爨氏大寨门前的青铜立鼓相映成趣。诸葛瞻身着蜀锦与藤甲合制的轻甲,腰间算筹袋换作竹编外壳,朱雀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随木尔的羌骑踏入大寨时,寨中孩童正在玩“算筹猜数”游戏,竹筹碰撞声混着铜铃声,在湿热的空气中织成一片活泼的网。
“武乡侯远来,”爨习头戴嵌玉羽冠,腰悬诸葛亮所赠环首刀,刀柄上的“汉夷同心”刻痕被得发亮,“卑水川的屯田客己按算筹法开垦新田,只是……”他的目光扫过寨后山林,“近日有自称‘蜀锦商队’的人入寨,言行却似魏谍。”
诸葛瞻抚过立鼓上的太阳纹,算筹在掌心码成“北斗破阵”:“可曾查验他们的商册?”木尔呈上缴获的羊皮账本,上面用算筹符号记着“盐铁三十车”,却无运输路线与通关文牒。诸葛瞻的指尖划过“盐铁”二字:“南中不产盐,此等数目远超互市常规,”他望向大寨后的铜矿,“怕是借商队之名,行盗矿之实。”
夷汉分署的议事堂设在竹骨泥墙的高台上,十二面铜鼓按算筹方位排列,每面鼓身新刻了算筹符号与夷文数字。诸葛瞻展开《南中治所图》,算筹在火塘边摆出“九宫分署”模型:“中为治所,东设算学监,西置兵器坊,”他指向图上的“卑水川”,“屯田客的户籍由夷汉双吏共核,算筹记录刻于铜柱,永不磨灭。”
正午时分,阳光穿过竹帘,在议事堂地面投下斑驳光影。诸葛瞻主持分署揭牌仪式,汉官的朱砂笔与夷族的孔雀羽笔并列案头,共同在《夷汉共治盟约》上落下印记——左边是汉隶的“算筹为准”,右边是夷文的“铜鼓为信”。当爨习将刻有算筹纹的铜印按在盟约上时,寨外忽然传来惊呼:“魏谍劫走了盐巴商队!”
“随我来。”诸葛瞻起身按剑,算筹在袖中排出追击路线。木尔的羌骑与爨氏的夷兵按“品字阵”展开,他忽然指向东北方的攀枝花林:“魏谍必走‘黑鹰谷’,那里的栈道宽度仅容单骑,”算筹在掌心划出夹角,“派神臂弩手埋伏谷口,用算筹测算的仰角封锁谷道。”
未时三刻,谷中果然传来战马嘶鸣。诸葛瞻用“武侯窥筒”观测,见魏谍商队的马匹驮着木箱,箱角露出的不是蜀锦,而是魏制弩机部件。他摸出袖中改良的“算筹密语笛”,吹出三长两短的节奏——这是通知伏兵“断其首尾”的信号。当第一支弩箭精准射断领头马的缰绳,算筹测算的弩箭轨迹竟将魏谍困在谷中,如入无人之境。
“搜出的密信,”木尔呈上染血的绢帛,上面用北斗符号标着“味县弩坊”,“落款是黄皓的玉扳指印泥。”诸葛瞻望着信末的“夏至运弩”西字,算筹在信背划出南中矿脉分布:“黄皓想借魏人之手,盗走南中铜矿铸箭,”他的声音冷如攀枝花上的晨露,“可惜他忘了,南中的每一寸矿脉,都己用算筹标入汉家舆图。”
暮色漫过味县时,夷汉分署的铜鼓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庆祝盟约达成的长调。诸葛瞻与爨习坐在碉楼上,俯瞰大寨中正在树立的“算筹铜柱”——柱身刻着屯田数目、户籍清册与互市规则,汉夷文字在夕阳下交相辉映。爨习忽然解下腰间的魏制弩箭残片:“过去我们用铜鼓传警,如今用算筹破敌,”他的手指划过铜柱上的算筹纹,“汉家的智慧,真是如攀枝花般,烧不尽,砍不断。”
更深露重,诸葛瞻在分署后堂校勘《南中夷汉考》,案头摆着爨氏送来的铁矿样本与算筹丈量的矿脉图。太学生李昭捧着新制的“算筹户籍简”闯入:“侯爷,卑水川的屯田客己用算筹算出,今岁可多缴三成粮税!”诸葛瞻望向窗外,见夷族少年正用算筹教汉家孩童辨认铜鼓星象,忽然轻笑:“这三成粮税,不是数字,是夷汉百姓对共治的信心。”
五更天微明,诸葛瞻登上大寨后的观星台,见南天的“井宿”正照在卑水川方向——那里的铜矿己按算筹法开采,矿洞入口刻着“汉羌共治”的算筹符号。他摸出父亲的羽扇残片,残羽拂过铜柱上的算筹刻痕,恍若父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此刻他终于明白,这用算筹与铜鼓筑起的分署,比任何城池都更坚固,因为它筑在夷汉百姓的心里。
是日午后,诸葛瞻收到成都快马送来的密报:“黄皓党羽在南中散布‘算筹夺地’的谣言。”他望向分署前聚集的夷汉百姓,见他们正围在算筹铜柱前争论屯田数目,忽然取出太学印制的《算筹便民图》,用夷汉双语标注丈量方法:“去告诉百姓,”他对木尔低语,“算筹不是夺地的刀,而是公平的尺——就像铜鼓,既能传警,也能歌舞。”
南中的夜雨来得急骤,诸葛瞻站在分署廊下,见铜柱在雨中泛着冷光,算筹刻痕被冲刷得愈发清晰。远处,木尔的羌骑与爨氏的夷兵正在冒雨巡逻,他们腰间的算筹袋与铜铃相互碰撞,发出清越的响。这声音混着雨声,竟成了南中夜空中最动人的和弦,比任何盟约都更坚实,比任何权谋都更长久。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雨幕,诸葛瞻在分署门口埋下从成都带来的攀枝花种籽。他知道,这些种籽终将长成参天大树,就像夷汉分署,在算筹与铜鼓的守护下,在南中的红土地上,扎根生长,绽放出超越民族的希望之花。而他手中的算筹,将继续在这片土地上丈量公平,播种安宁,让“兴复汉室”的誓言,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触手可及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