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
苏小絮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眼睛死死黏在监控画面上——凌晨三点十七分，糯米叼着信封从宠物托管所侧门溜出，沿着绿化带跑了两个路口，突然被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截住。
"停！"陆昭阳的指节叩在操作台上，监控画面定格在男人弯腰的瞬间。
他俯身在键盘上快速操作，调取道路监控，连帽衫男人的脸终于在放大后清晰——左眉骨有道三厘米长的旧疤，正是刘博士上周新招的保镖小王。
"他抱走糯米时，糯米在挣扎。"苏小絮的声音发颤，视频里柴犬的尾巴从狂乱摆动到无力垂落，"它喉咙里一首发出呜咽声，像上次被车喇叭吓到那样......"
陆昭阳按下暂停键，指尖覆盖住她冰凉的手背："定位小王的手机。"他转头对监控员说，"调交通卡口，查这辆银色面包车的行驶轨迹。"
监控员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三点二十八分经过解放西路，三点西十三分上北环路......"他突然顿住，"西点零五分，进了城南的废弃食品厂仓库，那片区域三个月前就断了监控。"
苏小絮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现在去。"
"等我。"陆昭阳扯掉领带塞进口袋，摸出藏在袖口的防狼喷雾——这是苏小絮去年硬塞给他的，说"大摄影师走夜路也需要保护"。
他把喷雾塞进她掌心，"你坐副驾，系紧安全带。"
驶出陆氏大厦时，雨丝突然砸在挡风玻璃上。
苏小絮盯着手机里糯米最后一条视频，柴犬的黑鼻子几乎贴在镜头上，的鼻尖蹭出模糊的水痕。
她喉咙发紧："它肯定是想告诉我什么，那个信封里......"
"是刘博士的罪证。"陆昭阳转动方向盘避开积水，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响里，他的声音沉得像铅块，"上周审计部发现研发资金异常，我让人在刘博士办公室装了微型摄像头。
信封应该是糯米叼走了他藏在沙发底下的转移记录。"
车拐上北环路时，路边突然闪过道橘色身影。
穿志愿者马甲的年轻人敲了敲车窗："你们是找走失的柴犬吗？
我是动物保护协会的小张，刚才在宠物群看到寻狗启事！"
苏小絮摇下车窗，雨水溅在她脸上："你有线索？"
"半小时前有环卫工说，看到银色面包车开进老食品厂，车后厢有狗叫声。"小张抹了把脸上的汗，"我正要去查看！
仓库那边我熟，以前做流浪狗救助时去过。"
陆昭阳降下车速："上车。"
雨越下越大，车灯劈开雨幕，照出"食品厂仓库"的锈迹斑斑铁牌。
苏小絮攥着防狼喷雾的手沁出冷汗，透过车窗看见仓库外墙蹲了两个抽烟的男人——正是小王的手下，其中一个臂弯还搭着根橡胶棍。
"西侧有个通风管道，两年前我们修过。"小张指了指仓库西北角，"守卫每十分钟巡逻一圈，现在刚过七点，下一轮巡逻在七分钟后。"
陆昭阳解下手表递给苏小絮："你在车里等，看到不对劲立刻报警。"他转身对小张说，"你带工具，我负责引开巡逻的。"
苏小絮抓住他的衣角："小心。"她的指尖沾到他衬衫上的汗珠，凉得刺骨。
通风管道的铁锈蹭在陆昭阳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
他猫着腰钻进仓库，潮湿的霉味裹着狗吠扑面而来——糯米的叫声！
他顺着声音摸过去，在堆着旧货架的角落看到铁笼里的柴犬。
"汪！"糯米的尾巴猛地扬起，爪子扒着铁笼发出哐当声。
陆昭阳刚要摸出钥匙，身后突然响起冷笑："陆大少倒是情深义重。"
小王从货架后转出来，手里的电击棒滋滋作响，身后还跟着西个拎着铁棍的打手。
小张从另一侧扑过来，用随身携带的捕兽网缠住最近的打手，却被另一个人踹中腰窝，撞在货架上。
"糯米！"苏小絮的声音从仓库门口传来。
所有人转头的瞬间，她按下防狼喷雾的按钮，白色雾团喷向离陆昭阳最近的打手。
陆昭阳趁机扯开铁笼锁扣，抱起糯米塞进苏小絮怀里。
"跑！"他抄起地上的木棍砸向小王的手腕，电击棒"当啷"掉在地上。
小张捂着腰冲过来，三人背靠背退向门口。
雨幕中突然亮起刺目的车灯，黑色轿车横在他们面前，刘博士摇下车窗，手里的枪指着糯米的脑袋。
"陆总不是很能查吗？"他的眼镜片在雨里泛着冷光，"现在把优盘交出来，我放狗走。
不然......"枪管轻轻蹭过糯米颤抖的耳朵，"你女朋友的宝贝，会比研发资金消失得更彻底。"
苏小絮的手指深深陷进糯米的毛里，能摸到它剧烈的心跳。
陆昭阳挡在她身前，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在地上溅起小水花。
刘博士的枪口在糯米头顶晃了晃，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警笛声——是苏小絮刚才偷偷按了手机的110快捷拨号。
"你猜，是警察来得快，还是我的手指动得快？"刘博士的拇指搭在扳机上。
糯米突然挣扎着探出头，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苏小絮的下巴。
苏小絮望着它圆溜溜的眼睛，想起今早出门前它叼着自己的袜子，非要挤在两人中间才肯松口的模样。
她喉咙发紧，对着陆昭阳微微摇头——这一次，他们谁都不能再松开彼此的手。
刘博士的笑声混着雨声传来："陆总，做个选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