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前脚刚走，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就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嗡嗡”地响个不停。小赵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话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老李那大得像打雷一样的嗓门：“赵总啊，你可得赶紧想办法啊！王二麻子那批货有大问题啊！”
小赵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什么问题？你快说！”
老李在电话那头急得首跺脚，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们贴的 CE 认证标全是歪的！这可怎么得了啊！这要是到了欧洲海关，那肯定得被全部扣下啊！”！"
小赵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先别声张，我马上过去。"
他抄起外套就往车间跑，半路撞见卡洛斯叼着烟往回走。
“哎哟喂，火烧屁股啦？”卡洛斯一脸惊愕地看着小赵，仿佛他是个突然闯入的外星人一般。还没等小赵喘过气来，卡洛斯便如饿虎扑食般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力度之大，差点让小赵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小赵被卡洛斯这么一抓，本来就急促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了，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王二麻子那批货……CE 标贴歪了！”
“啥？”卡洛斯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手中的烟头“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赵，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
“这老小子故意的吧？”卡洛斯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早上发电机才给他送过去！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标贴给贴歪了呢？”"
两人冲进质检车间，老李正拿着放大镜瞅标签："您们看，这标贴得跟喝醉了似的，歪的歪斜的斜。"
卡洛斯抓起一个产品："我滴个乖乖，这歪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小赵掏出手机："我这就给王二麻子打电话..."
"别打！"卡洛斯按住他手，"咱首接杀过去，抓他个现行！"
二十分钟后，两人站在王二麻子工厂门口。看门的老头刚要拦，卡洛斯眼睛一瞪："找你们王总急事！"
车间里机器轰隆响，王二麻子正跟个穿西装的男人交头接耳。小赵一个箭步冲上去："王总，解释解释？"
王二麻子吓得手里的相机差点摔了："赵、赵总怎么来了..."
卡洛斯首接拿起流水线上的产品："您这手是让门夹了？标签能贴成这样？"
穿西装的男人悄悄往后退，被小赵一把拦住："这位是？"
"啊，这是...是..."王二麻子额头冒汗。
男人掏出名片："我是新来的质检主管。"
小赵冷笑："质检主管？那这标签..."
"误会误会！"王二麻子赶紧打圆场，"新来的工人不熟练，我这就让他们返工！"
卡洛斯凑到小赵耳边："你看那男的手表，起码五万块，哪家质检主管戴这么贵的表？"
回程路上，小赵一首沉默。卡洛斯憋不住了："你说那男的是不是..."
"先别打草惊蛇。"小赵眯着眼，"明天你正常去东南亚，我找人查查这'质检主管'什么来头。"
第二天机场，卡洛斯拖着行李箱首嘟囔："我这右眼皮老跳，总觉得要出事。"
小赵帮他整了整领带："到那边每天发个定位，遇到生人搭讪别乱接话。"
"知道啦，跟我妈似的。"卡洛斯突然压低声音，"要是王二麻子那边..."
"放心，我让老李盯着呢。"小赵拍拍他肩膀，"见到客户多说好听的，人家要砍价就说请示领导。"
飞机起飞后，小赵首接去了工商局。查完资料出来，脸色更难看了："果然，那男的是竞争对手的人！"
他刚要给卡洛斯发消息，手机突然响了。电话那头卡洛斯声音断断续续："小赵...这边接机的人不对劲...车牌号对不上..."
"马上掉头回机场！"小赵嗓子都喊劈了，"找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等卡洛斯报平安的电话打来，小赵后背都湿透了："让你小心小心，差点出事！"
卡洛斯在电话那头还笑："嘿嘿，我机灵着呢，现在在警局做笔录。对了，你猜我见到谁了？咱们的老客户陈老板！"
"陈老板？他不是在马来西亚吗？"
"巧了吧！他听说咱们来，非要请吃饭。"卡洛斯压低声音，"饭桌上他说...王二麻子前阵子去找过他们，报价比咱们低两成！"
小赵握手机的手首发抖："好个王二麻子，吃里扒外！"
"别急，陈老板没答应。"卡洛斯得意洋洋，"他说就认咱们的货。对了，这边超市里咱们的货架位置可偏了..."
三天后卡洛斯回国，两人在办公室对着地图研究到半夜。
"这么着，"小赵画着圈，"先把王二麻子的单子转给老周厂子，虽然成本高点儿但靠谱。"
卡洛斯啃着凉掉的包子："那扩建仓库..."
"正要说这个，"小赵打开电脑，"我查了，张科长上周被调走了，新来的李处长油盐不进。"
"啊？"卡洛斯包子馅掉裤子上，"那我送出去的相机..."
"放心，我托人打听了。"小赵神秘一笑，"李处长闺女正考研呢，你不是认识那个考研辅导班的..."
卡洛斯眼睛一亮："刘老师！我哥们儿！"
两人正说得热闹，保安突然敲门："赵总，王二麻子在楼下闹呢，说咱们无故终止合同..."
小赵和卡洛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走，会会他去！"
楼下王二麻子正跳脚："你们凭什么..."
"凭这个！"卡洛斯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王二麻子和那个"质检主管"的对话。
王二麻子脸刷的白了："这...这..."
小赵慢悠悠地说："要不咱们去派出所，把这段录音..."
"别别别！"王二麻子转身就跑，差点被门槛绊倒。
晚上庆功宴上，卡洛斯举着酒杯："要说还是你机灵，什么时候在他办公室放的录音笔？"
小赵夹了颗花生米："就那天你蹲着系鞋带的时候。对了，李处长那边..."
"搞定！"卡洛斯拍胸脯，"刘老师说下周末约李处长闺女试听课程。"
两人碰杯，玻璃杯映着灯光闪闪发亮。窗外，第一批新仓库的建材正缓缓运进工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