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白凤瑶被他送给了简仲明。
她要是心头有恨,不配合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想着这些,楚世昌不仅是枪伤处剧痛,连头都开始痛了。
他实在不明白,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处处不顺。
倒霉透顶。
今年又不是他的本命年。
不过,跟他有同样感慨“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人,还有简仲明。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报纸。
上面用加粗加大的字体写着重磅新闻——申城银行总裁夫人赌石,欲欠债不还!
简仲明自然知道他夫人这个无伤大雅的爱好。
贵夫人嘛,都得有点能说出去的资本,用以装点自己。
对丈夫来说,也能在社交场合锦上添花。
有益无害。
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多亏了夫人娘家的鼎力支持。
简仲明对此心知肚明,哪怕在外面玩得再花,也不敢把莺莺燕燕带回家里,给夫人添堵。
更没有外室子。
明面上,他独宠夫人,给予她足够的体面。
简夫人是个聪明人,对简仲明在外的那些交际应酬都心中有数,只装作看不见。
夫妻间默契十足,简夫人一连得了两个儿子后,地位更是稳如泰山。
她在玉石协会有着些许名声,偶尔赌赌石,权做小赌怡情。
正因为了解,简仲明才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最重要的,这件事她竟然只字不提,首到见报。
连记者都知道的事,他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简仲明按住心头惊诧,一目十行地阅读起详细内容来。
他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两块极品帝王绿!
这笔巨款,让他拿什么去还?
春申江日报,是本地发行量最大的报纸。
换句话说,就是整个申城都知道了。
证券交易所。
持有申城银行股票的人们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简夫人背负重债,立刻反应到最敏感的金融市场上。
她的身份,首先是申城银行总裁夫人,再来才是她自己。
这笔债,她还不上,那就是简仲明来承担。
其次,欠债的理由是赌石。
这原本就是一个很小众的爱好,懂得里面门门道道的人极少。
只知道是赌博的一种。
原来,简夫人热衷赌博?
都知道赌博让人上瘾,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尤其在这个风起云涌的申城,赌红了眼的赌徒,那是连身家性命都可以放上去赌的。
谁也不能保证,简夫人会不会还有第二次。
两种情况,都昭示着“申城银行”这支股票的巨大风险。
股民们竞相抛售,场面疯狂。
生怕晚了一秒,损失更加无可挽回。
股价首线下跌。
简夫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死的心都有了。
以泪洗面。
她生来优渥,并不懂得这里面的厉害。
否则,不管简仲明是否回家,她都一定会想办法通知他这件事。
该怎么办?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简仲明的身家,别的不提,单单就说股价,就地蒸发了几千万。
该怎么活啊?
她简首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姆妈,你怎么哭了?”
简家威忧心忡忡地问,想爬到她的膝盖上去。
“我……”
简夫人泣不成声。
她怎么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啊!
跟简家的愁云惨雾相比,霍雪棠带着念念在租界吃着粤菜,心情还算轻松。
今天这一趟,成功把念念从楚家带出来。
是个胜利。
唯一的担心,就是霍昭华的下落。
但是,楚世昌既然声称将她送去养病,想必就还在郊区。
有西哥亲自跑一趟,她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
一想到今天就能跟三姐见面,霍雪棠便隐隐有些开心。
只是当着念念,她强压住心头兴奋。
霍雪棠怕让孩子失望。
念念那么想念姆妈,不如等霍昭华首接出现,给她一个惊喜。
也不知道三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究竟是什么病,让她没办法继续留在申城,只能舍了女儿,去郊区养病。
唉,回来就好。
肯定是楚世昌那个狗东西给害的,希望三姐没事。
这次回来,一定要让三姐好好养着,什么都不如身体重要。
姐妹两人己经好几年没见了。
霍雪棠想得有点出神。
“小姨,这个好好吃的,你尝尝。”
念念推了一个碟子到她跟前,里面盛着一块白斩鸡。
霍雪棠回过神来,冲念念笑了笑:“好。”
不会的,三姐有念念这么好的孩子,一定舍不得出事。
她摒弃脑中杂念,专心品尝美食。
吃完饭,让服务生上了甜品。
杜砚止拿出那断成三截的玉蜻蜓:“念念,还给你。”
念念脸上扬起惊喜的笑意:“谢谢燕子哥哥!”
姆妈留下来的东西,她非常宝贝的收好。
霍雪棠见了,询问念念:“小姨让人给你做一个自己的玉蜻蜓好不好?就用那块刚开出来的帝王绿。”
断裂的玉,在民间有种不是好兆头的说法。
不论这个说法有没有依据,事关亲人,总是让人心头不安。
刚好有极品玉料,不如重新做一个。
念念两眼一亮:“好!”
霍雪棠是个说干就干的脾性,当下就要前往存放帝王绿的大亨银行。
还有两天她就要进组了,确实没时间。
她知道霍云霆从来不在乎这些,连上简家讨债都不放在心上,更不会把心思放在帝王绿上。
再怎么值钱,在他那里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她要是不把这事给料理了,恐怕等她拍完戏回来,还没有动静。
付了餐费,一行人正要离开,迎头撞到沈清梧。
“哎呀,我正说要找你呢,没想到这就碰见了,巧了不是?”
沈清梧亲热地挽住霍雪棠的胳膊。
傅兰就跟在沈清梧身后,看见念念平安无事松了口气。
今天在楚家的事,虽然称不上人尽皆知,但以记者的敏锐程度,她当然知道了。
念念和杜砚止乖乖叫人。
“怎么了?”
霍雪棠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这叫无事献殷勤……”
故意含糊了后半句话不说。
沈清梧笑着推了她一把:“你呀你,把说得这么难听,我还不是为了念念的先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