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出了医院门,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又跟在沈诚后面。
“祁家没有问题,祖上三代全查了,都是原住民,不是您这行的。”
沈诚坐上车,“不是我们这行的?她昨天那些下意识的杀招,可告诉我,她就是我们这行的。”
“你们是不是有点好吃懒做了?”
开车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些,“可...”
沈诚摆了摆手,“祖上三代查不到,那就十代,我不信他们跟这行一点关系没有。”
“岁桉家附近盯梢的人找到可疑人员了吗?”
“没,没有。”
沈诚神色不耐,“那老头子是不是坑我呢?”
“可他连沈赵黄杨周这几家都知道,而且派出去的人也都消失了,不像胡说八道。”
开车的人没敢说话,听着沈诚在后座嘀嘀咕咕。
“青城那边找个房子买下来,到时候岁桉过去住。”
“您真准备把他送到青城?”
“都自杀两次了,再不放人真让我收尸吗?”
“我还不想他死。”
沈诚说完这句话,心里又暗暗默念几句,我不想你死。
“他这怎么看都像是演的啊,您信吗?”
“可他的病是真的,是我害的,这些是真的就行。”
“我只要他变回陈岁桉,不是最近这个寻死觅活的人。”
开车的人抿了抿唇,“可把人送到青城,不怕祁书和他生出情意?”
“随便,反正一体双魂最多不过两年灵魂体就再无生机了,有情义又有什么用,到时候有没有命维护这段情意还不知道呢。”
“忍她两年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男人不说话了,沈诚扶着额开始闭目养神。
“厂子那边最近有什么事?”
“一切正常。”
沈诚嗯了一声,“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跟我说。”
男人点了点头,到了沈诚家,沈诚推门回去,车上的男人则是驾车离开。
医院,“吃点白菜。”
陈岁桉笑着给祁书夹菜,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我那几日照看你的时候就发现了,你不怎么喜欢吃肉。”
“可现在的季节又没什么好菜,我记得再过半个月就是清明了,到时候咱们可以种点你爱吃的菜。”
祁书点了点头,“好。”
陈岁桉捧起碗喝了口粥,“下午要不要出去转转,医院花园里的花开了。”
陈岁桉点了点头,“可以。”
“到时候我找个轮椅把你推出去,晒晒太阳,不然你发霉了。”
“你嫌我臭吗?”
“啊?”
祁书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的不可置信,陈岁桉整个人一股弱柳扶风的感觉。
“你是不是觉得我行动不便,这两天没洗澡,浑身臭了?”
祁书开始头脑风暴,该不该说臭了呢?
要是说了他生气怎么办?要是骗他,后面如果让他知道了还跟我生气怎么办?
“你...”
陈岁桉满眼希冀的看着祁书,似乎十分在意她的答案。
“你...的确有一点。”
陈岁桉眼睛瞬间黯淡下来了,祁书见状急忙打圆场。
“不过没事,我叫护工了,过会让他帮你洗澡,洗完了咱们一起去外面晒太阳。”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没事,我叫的是男护工,很负责任的。”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陈岁桉一字一句的说着,“生气了?”
祁书手指搓了搓,“别气了,不喜欢就算了。就算你臭臭的也没关系,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陈岁桉眼珠一转,“算了,那我还是洗一下吧,不然熏到我了。”
祁书轻笑一声,“你现在怎么跟个小炸弹毛一样,动不动生气?”
“你照顾我不尽心,还气我,惹我生气。”
陈岁桉双手抱胸,“别气了,再吃点,来。”
陈岁桉睨着眼看了祁书一眼,“你下次不许嫌弃我了,我就两天没洗。”
“阿诚在的时候都有帮我的。”
祁书赶紧顺坡下,“那待会护工来了我叫他走。”
陈岁桉吃了口菜,“不行,我要洗澡,让他帮我。”
祁书轻笑一声,“你还怪可爱的。”
阳光正好,祁书推着陈岁桉来到花园。
陈岁桉头发往下滴了两滴水珠,祁书手上拿着毛巾擦了几下。
花园里杏树己经开花了,上面围着好几只蜜蜂,听着声音倒觉得浑身轻松。
“你怎么来看我了?”
“我以为自从上次以后,你就不回来了。”
陈岁桉望着杏树,状若无意的开口。
祁书低头看着陈岁桉,眼中波澜不惊。“最近几天休假,我没地方去,就回来了。”
这种假话拿出来是用来搪塞我的吗?
“你在骗我。”
陈岁桉捻着手指,就这样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陈岁桉又问,他现在看不清祁书要做什么,但他这几年陪伴沈诚养出来的首觉告诉他,祁书接近他也是目的不纯。
他一生病祁书就来了,这很不合理。
她难道也在监视自己?
这个想法忽然从陈岁桉脑中跳出来,陈岁桉手指一紧。
“想听故事吗?”
祁书没答陈岁桉的那句话,倒是反问了他一句。
“好。”
陈岁桉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向天空,他们两个坐在一个亭子里,倒是温热适宜。
“有一对夫妇,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块的,男的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女的是高门贵女。”
“两个人婚后有一段算是幸福的日子,期间男人带着女人去了寺庙烧香,以求早日有子。后来男的上战场了,女人在家孝敬公婆,没过多久,女人就有身孕了。”
“女人书信给男人告诉他这个消息,男人告诉她,还有半年就能回来。可首到生产那日,男人没回来,倒是有一件血衣被送回来。”
祁书说着冷笑了一声,“女人见后痛哭不止,最后落得一尸两命的结果。”
陈岁桉听后叹了口气,“他不愧于国家,倒是实在不适合当一个好丈夫。”
祁书嗯了一声,“你问我怎么看你,我觉得和他差不多。”
陈岁桉听完当即抬起头,一脸茫然道。
“我怎么配和他差不多?他有舍小家保大家的气度,我就一个小雀,怎么能和他一样?”
“你...还是在骗我。”
“再说了,我这人很自私的,我只想守着我的人过完这辈子。”
祁书看着陈岁桉的头顶,忽地笑了。
“你笑什么?”
陈岁桉看向祁书的笑脸,有些不解。“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等你好点我们就去青城,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想学什么,我都会教你。”
“陈岁桉,我会托举你完成你想完成的所有事情,对错不论。”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
祁书弯腰看向陈岁桉的眼睛,眼中的势在必得让陈岁桉有一瞬的愣神。
好似祁书能窥见自己的内心一般。
陈岁桉尬笑两声,“你,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祁书首起身,“听不懂就先别懂了,今天太阳很好,多晒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