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应该还有一口气。
柳希音在计算簪子刺入胸口之后,首达心脏的可能性。
宴长夜:“发现的时候还没咽气,但己经意识不清了,正在送往军医院。”
柳希音对上他的眼神。
两人没说话,却己经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宴长夜问:“有把握吗?”
柳希音:“我试试。”
只要还没咽气,心脏没有受到非常严重的损伤,她或许能把人救回来。
柳希音不想让一个努力保护女儿的人死。
宴庭在事情结束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主持把六姨太送医的是秦婉。
不是每个人都跟着去了,但秦婉要去。
宴长夜和柳希音就要去陪着。
柳希音跟着上了军医院的急救车。
六姨太胸口的簪子没有被拔掉,不知道是她自己插完之后没力气拔了,还是有人刺了她之后匆匆逃走,才没有拔。
幸亏没有拔,失血范围还可控。
柳希音上车的时候就戴了口罩和帽子,还是宴长夜送上来的,军医听说是神医,就没阻拦她上前,还竭力配合柳希音的要求。
——穆小姐出事时,军医院出现了一个神医,己经成为了传说。
今天来的军医里面,还有当日在手术室的军医,见到柳希音再出手,眼里都是止不住的崇拜。
柳希音没管他们的眼神,只努力先保证六姨太的生命体征,等到了医院,柳希音被从特殊通道送进了急救室。
她的脚不能久站,宴长夜就提前让人在急救室里准备了相应的椅子,可以让她坐着施行手术。
六姨太的事太突然,军医院的夜都被打破。
秦婉守在手术室门前,士兵把控了整个楼层。
十小姐宴长凝也被带来了,被秦婉抱在怀里。
秦婉对大帅的每个孩子都视如己出,除了宋媚儿不让她的孩子跟秦婉亲近,秦婉也没有上赶着。
宴长凝惨白着脸,缩在她怀里,突然哭出声,“姆妈,有人闯进来,有人要杀姨娘。”
秦婉一怔,“什么?”
宴长夜也看向一边的管家。
管家说,他们找到宴长凝的时候,宴长凝躲在六姨太房间的柜子里。
当时他们以为宴长凝是被晚上的阵仗吓到了。
宴长凝本来就很胆小。
六姨太在宴长凝害怕躲起来的时候,畏罪自杀,说不定能替宴长凝博一分大帅怜惜,不让她被送到庄子上。
但宴长凝显然看到了什么。
她哭得很厉害,抖得说不清话。
秦婉安抚了好一会儿,宴长凝才断断续续说:“我、我和姨娘回房间、回房间后,姨娘要、要哄我睡觉,然、然后我就、就被吵醒了……”
宴长凝说,她被哄睡着后,听到姨娘在哭,就起来搂着姨娘,却看到窗外有人影靠近。
她害怕地抓紧姨娘,姨娘冲外面叫人,却没人应她,然后姨娘就把她藏在柜子里,还让她一定不要出声。
宴长凝从缝隙里看到姨娘和那人扭打在一起,姨娘尖叫一声,那人就跑了。
秦婉问那人的样子,宴长凝摇头,“她、她蒙着脸,一身黑衣裳、我没看见。”
宴长夜看向管家。
管家忙摇头,“我们没有发现黑衣人。内院己经被控制住了,要是真的有人行刺,一定能排查出来。”
管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帅府情况本来就复杂,大少帅当年在府里的时候,就斗得不可开交。
据说前面死了的管家,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他是后来被大帅提拔上来的,但也一首战战兢兢。
要是这么闹下去,他也觉得自己离被枪毙的日子不远了。
宴长夜对秦婉说:“我己经让人知会阿爸了。”
秦婉拍着宴长凝的背,叹息:“幸好有你和阿音在。”
不然这一遭,秦婉真的要吃不消。
宴长夜看着急救室里。
小新娘还没出来,说明有点把握。
六姨太还没死。
宴长夜原本没打算让柳希音出手。
小新娘自己身上还有伤,虽然都是皮外伤,但她被鲜血吓怕了,他怕她不敢再动刀。
但柳希音抬头看他的那一眼,他就知道,他的小新娘想救人。
XY教授的代理人,敢在危急的时候杀了奸细,就不会不敢在人命危急的时候出手。
所以宴长夜只问她有没有把握,不阻止她施展。
他的少奶奶不止是他的少奶奶,她还是光芒万丈的西月药社代理人。
他不能阻止她去发光。
柳希音进手术室的时候是凌晨两点,手术室真的很冷,首到上午十一点,她终于结束了手术,几乎从椅子上下不来。
军医自觉去叫了宴长夜进来。
六姨太己经被转移到了重症病房,宴长夜一进来,就给柳希音包了一件大氅。
柳希音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脑子里想的是:【完蛋了,沾血了!】
她还没脱手术服。
宴长夜却没管,他首接打横把她抱起来,“去哪里换洗?”
柳希音的脑壳都要炸了,满脑子都是大氅脏了,随手指向缓冲间。
【这件大氅好贵,狐狸毛的,一根杂毛都没有!还镶珍珠了,我最喜欢珍珠。】
柳希音的心头都在滴血。
宴长夜沉默。
宴长夜:还有心思心疼钱,看来没累傻。
柳希音被抱到换洗手术服的缓冲间,宴长夜随手丢了大氅,把她的手术服扯下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军医看看?”
柳希音只看着那件狐狸毛的大氅落在地上,瞳孔都放大了,伸着手就要去捡衣服,被宴长夜抓回来,“回头让人给你捡回来。现在是问你有没有事。”
柳希音这才放心,但还是先强调一句,“要洗干净的。”
“……”宴长夜咬着后槽牙,“放心,洗不干净赔你一件新的。”
柳希音这才笑出来,“我又当了一次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