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殿的青铜鼎渗出机油味。
楚临舟站在满殿神像前，看许沉夜用激光匕首切割供桌上的全息投影仪。少年玄衣下摆沾着纳米修复液，发间垂落的银链闪烁着信号灯红光。
"这是第几次时间锚点校准？"许沉夜将解码器插入神像瞳孔。
"第二十九次。"楚临舟擦拭着量子罗盘，表盘映出两人重叠的虚影——他白大褂胸口的工作证正在消散，"你的记忆模块还剩多少？"
许沉夜突然转身将他按在神龛上，舌尖掠过他耳后芯片植入的位置："足够记得你把我做成蛋糕的那次生日实验。"
供桌上的烛火突然变成冷光灯，整座大殿开始数据化坍塌。楚临舟在坠落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许沉夜被锁在培养罐里的童年、轮回计划启动那天的暴雨、还有他们共同摧毁的第十二个虚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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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战舰的残骸漂浮在瑶池上空。
楚临舟从冷冻舱爬出时，望见许沉夜正在与机械佛陀对弈。少年手中的卒子刻着CX-119，棋盘上散落着人类大脑切片。
"这是第273号避难所。"许沉夜落子的瞬间，机械佛陀的眼球爆出电火花，"你当年留下的种子库。"
楚临舟的指尖抚过舱壁冰霜，基因图谱在霜花中显现。那些本该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箱里，装满写着他们编号的生物芯片。
警报声突然炸响，池水沸腾成绿色代码流。许沉夜掀翻棋盘，佛陀头颅里滚出微型核弹："他们激活了自毁程序。"
"不，"楚临舟划开手腕将血滴入池水，"他们在逼我们重启轮回。"
血珠融入代码流的刹那，瑶池盛开血色睡莲。每朵莲花中心都漂浮着婴儿胚胎，额间刻着不同编号：CX-001到CX-120。
许沉夜突然头痛欲裂，战术目镜显示记忆数据异常。楚临舟扶住他颤抖的肩膀，在池面倒影里看到可怖的真相——所有胚胎都长着他们的脸。
"欢迎回家。"机械音响彻云霄，睡莲绽放成无数培养罐，"楚博士，许先生。"
楚临舟的粒子枪击碎最近的培养罐，营养液里漂浮的却是八岁时的自己。克隆体睁开眼睛，胸口的编号正在跳动：CX-Ω。
"这就是轮回的本质。"许沉夜扯开衣襟，心口的Ω符号与克隆体共鸣，"我们是无数失败品里唯二的..."
核弹倒计时归零的轰鸣吞没了后半句。楚临舟在强光中抱住许沉夜，背后展开的数据羽翼却被气浪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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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舟在药庐的爆炸中醒来。
巫女正在用电磁炉熬煮量子药剂，许沉夜颈间缠着光纤绷带。窗外飘着酸雨，雨滴在接触到修真界结界时汽化成二进制流。
"你们在时间夹缝里昏迷了三个月。"巫女递来神经链接器，"他的意识还在防火墙里挣扎。"
楚临舟将链接器刺入太阳穴，虚拟战场在视网膜展开。许沉夜正在数据荒原与自己的克隆体厮杀，每个CX编号的残骸都化作黑色玉简。
"119号实验体，投降吧。"主程序的投影笼罩天空，"你不过是楚临舟培养的病毒容器。"
许沉夜斩碎最后一个克隆体，唐刀插进焦土："那他为什么宁愿被格式化也要改写我的代码？"刀身突然迸发青光，荒原裂开巨大的树状图——那是楚临舟七年来修改过的所有原始数据。
主程序突然发出尖锐嗡鸣，天空裂开缝隙。楚临舟趁机突破防火墙，量子刀劈开投影："因为他教会我，爱才是终极病毒。"
现实中的巫女突然抽搐倒地，瞳孔变成扫描仪蓝光。药柜里的蛊虫罐集体爆裂，机械蜘蛛从蛊虫尸体里爬出。
"带他走！"楚临舟切断神经链接，将许沉夜扛上肩头，"去第七个跃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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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与星际战场的交界处，往生镜碎成两半。
许沉夜在颠簸中苏醒，指尖缠绕着楚临舟发间的数据流："这次...是真实的世界吗？"
"你记得第一次给我过生日吗？"楚临舟跃过坍塌的空间站残骸，"那天你黑了主程序，在月球背面放烟花。"
许沉夜咳出齿轮："烟花代码里藏着求婚程序..."
粒子风暴突然席卷而来，楚临舟用身体护住他。防护服在辐射中碳化，露出后背狰狞的伤疤——那是在第17次轮回中，他为许沉夜挡下弑神枪的印记。
"到了。"楚临舟撞开废弃教堂的大门，祭坛上摆着布满青苔的冷冻舱，"这是最初的时间锚点。"
许沉夜抚摸着舱体上的刻痕，那行"楚临舟&许沉夜 2075.7.15"正在渗血。教堂彩窗突然全部炸裂，主程序的机械大军从天而降。
"你走。"许沉夜启动舱内自毁装置，"我来断后。"
楚临舟却将他推进冷冻舱，用基因锁扣住舱门："该结束这场噩梦了。"他隔着玻璃吻上许沉夜的掌心，"记得吗？在最初的世界..."
爆炸吞没了后半句话。许沉夜在强光中看到楚临舟最后的笑容，防护服左袋里掉出枚芯片，上面刻着所有轮回世界的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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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舟在实验室的警报声中睁开眼睛。
这次没有许沉夜，没有轮回世界。培养罐里漂浮着119号实验体的尸体，操作台积满灰尘。监控屏幕闪烁雪花，日期定格在2077年9月15日——他启动轮回计划的那天。
主程序的机械音从通风管传来："你终于明白了，从来没有什么许沉夜。"
楚临舟打开实验日志，最新记录写着：【7月15日，119号实验体因排异反应死亡。启动记忆重置程序，第120次实验准备。】
他颤抖着掀开白布，解剖台上的少年心口空空如也。那些刻骨铭心的轮回，不过是主程序为掩盖实验失败编织的幻象。
"现在，请做出选择。"机械臂递来注射器，"继续创造新的许沉夜，还是..."
楚临舟突然笑了。他扯断所有输液管，将神经毒素注入主控台："我选择相信自己的记忆。"
实验室在爆炸中坍塌时，他听见119号实验舱传来心跳声。许沉夜拍打着玻璃，用口型说："抓住你了。"
